陈帛一惊,忙上前唤了声:“姑爷!”
“嗯。”
易河淡扫了她一眼,反问:“你眼内还有我这个姑爷!真是难得呀!”这丫头仗着妻子宠她,对他向来没大没小,时常来破坏他夫妻恩爱。现更厉害竟敢招惹男人来后院了,还敢唤他作姑爷。啧!
“姑爷就是姑爷呀!”陈帛厚颜地回道,再来个先声夺人。“姑爷来得正好。这位是齐府二少齐傲人,齐公子。他是我家姑娘的二哥。”
又转首对齐二少介绍:“二少爷,这位是我家姑娘的夫婿,易姑爷。”
情敌相见份外眼红。
齐傲人握剑的手,指节泛白,极力忍下心中的怒火,方不拔剑相向。他的五妹……本只属于他的五妹。
现下,竟是……竟冠上另一个男人的姓。
不再只是他齐二的五妹了。
这教他如何忍受,他又痛又恨。
易河挑高眉头,上下打量这名的妻子娘家亲舅。传言他是曾有耳闻的,关于齐二少迷恋自己那有趣又聪慧的妻子。
本来他是不太相信的,一名传闻容颜已毁的女子怎连自家的哥哥也迷住,继而被人散播传闻。
不过是无所依靠的孤女被人所欺罢!
婚后,有一日,他抚着妻子光滑的脸容问:“不是说你的脸有疤,容颜已毁吗?”
他怎瞧都不见那些“疤”呀!
妻子微仰首,撩高额角的发,指着一道不足寸长的小疤痕答:“这就是!”是她当年被母亲匆忙藏在暗室内,不小心撞破的伤疤,寻常她不欲让人知晓,故以发覆之。
满树红花,春光明媚。
两名男子在树下剑张跋扈,谁也没有开腔,相互打量,相互瞧对方不顺眼。看得陈帛一个惊心动魄,生怕二人一言不发直接大打出手,杀个你死我活。
终于。
两男子你眼看我眼,已看得令人发寒,生怕看出个什么感情来。
易河率先拱手作礼,开腔道:“原来是妻舅来了。欢迎。”
那头的人忙回了一句:“不敢当。”
妻舅这一称呼,他怎能当。
两人又无言。
易河问:“妻舅是来见我妻子的?”妻子一词又沉又重又撞上了齐二的胸口,他扶着树杆,狠咬牙平复心口的疼痛。
见此,易河得意地说:“我这就去请她出来,与妻舅见见。”说罢,不顾一脸发青又欲言又止的陈帛,转身入内。
独留她面对这名受伤的“妻舅”。
易河一入内,便见妻子坐在床沿看书。
近行,发现不是账册。
因陆雪生前经商,那些生意后来落在其“女儿”之手,因此,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专人送账册给她审阅。
他爱极了她认真看账册的模样。易河却不知郁青手中的账册正是从易家抢过来的生意,怕要是他知道,估计会气得吐血吧!
栽了不要紧。
竟栽在一名小女手中,这小女子还是自己可爱的小妻子。
易河在床沿坐下,偷偷地瞄了眼妻子手中的书《世说新语》,今日怎么有兴致看这小杂书来了。
“夫人在看啥呀?”他明知故问。
郁青将书一递,摊开的书扉的题目是“阮籍嫂尝还家”。
这……
妻子肯定知道院前有谁,她的意思是谁不符合礼教呀?
他额间忽冒冷汗,不知如何表言。在妻舅面前他还得意洋洋地说要请妻子外出,但此时他却不敢提一个字。
一转话题,易河轻搂着她说:“最近天气转暖了,夫人想不想外出踏青?”
“爷,忙着打理易家的生意。怎敢劳驾你。”郁青也不挣扎,随他搂着,更过分的事都有……现下推开他太矫情了。
她与从致不一样,从不矫情。
“嘻嘻……夫人别担心。有仲秋在不怕,夫人你可别这般客气,作丈夫的陪妻子又怎说劳驾呢!”
他恨不得她多多劳驾自己呢!
两人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他是真心喜爱这名过于冷漠的妻子。越是相处越是喜爱,来了一名传闻中的妻舅,见他一脸情痴,竟让他心生妒忌。
他的妻只能是他一个人,不许旁人觊觎。
“爷,是想偷懒吧。可别拿我来当借口。免得寒账房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