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姑娘提议:“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好呀!”
郁青一住,极缓慢又极冷淡的目光扫过陆从致,将嗓音压得极低。“姑娘你对什么事都有好奇之心。可知好奇心害死猫啊!你若敢与郡主胡闹,光学些乱七八糟诨事。这门,你往后只许进,不许出。”
字字铿锵,字字有力,尤其最后一句简直断了某人的后路。
陆从致抿唇,瞪着她,骂道:“你坏。太坏了!”
“我坏。也好过你专思不正经之事。”
后来,他才从丰叔的叹息中得知:姑娘与花朝郡主某日逛进了花街,遇上一对长相姣好的磨镜。见二人相偕画面太美,竟生出一念,找郁青练练手,体验一下这禁忌之情。
结果可想而知。
陆从致被青姑娘训了一顿,禁止出门一月,此事方罢休。
她贪新厌旧,朝三暮四,哪样新玩意也不过是一日之趣。
事实上能让她搁在心间的事和人,少之又少。
她未必对郁青有女女之情,但郁青却绝不许她一时兴起,走歪风。因此刹笔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郁青比他还要紧张陆从致的名节。
陆从致出嫁的唯一条件是带走陆雪的骨灰。
而陆雪迁葬肯定回乐清城。
她救走了郁青之后,肯定着手处理她母亲下葬的事宜。而他只需要到乐清,守株待兔便成了。
陆从致,这回瞧你往哪逃!
刹笔闻言,笑答:“哎哟,冉爷说笑了。我又不欢喜别人的妻子,有啥好担心的呢!”自从得知陆从致的身份,刹笔便有意无意调侃冉阳。
什么人不招惹,偏偏招惹易河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没有嫁入易家。”
“但天下皆知她是易家妇。”自欺欺人也有个限度。凉国民众只知齐五嫁入易家,现易家祠堂上供的也是齐五的牌位。
齐五这辈子都是易家妇。
冉阳恼瞪了刹笔一眼,转首看着人群,专注寻找那无情的女子。
其实冉阳无需刻意寻找。
陆先儒是长辈。
按古例晚辈出殡属大丧,长辈得避行,不许白头送黑头。这回陆雪迁葬的事宜全权交由他的义孙女苏家姑娘执行。
苏姑娘传闻一直住在无类社内院,但极少露脸,知晓的人甚少。
这回主持陆雪迁葬方头一回在乐清百姓面前出现。
她站在最前方,被众人包围。一身白衣胜雪,头戴同色系的帷帽,露出一截乌丝,黑与白相映,相当清雅。
尤其是她那亭亭的身姿更是诱人贪看。
不说多,在场的年轻男子的目光皆不由自主探向她。冉阳顺着众男子的目光,看着自己思之念之的女子站在人群中央受人慕拜。
哼!
陆从致,终于找到你了。
他脚步一移,却又在下个瞬间刹住了。
刹笔在后,不解地问:“怎了?”他当然也发现了人群中央的美人。咬牙切齿,一心一念要寻人的男人却忽地不敢上前。
冉阳后退几步隐于人群中,对刹笔说:“你晓得那位前辈吗?”
刹笔顺着冉阳的手指,定在一名长相平凡的中年,紧跟随着苏家姑娘身后,而旁人虽近,却无法近身。
“他就是将你打倒的人?”
冉阳点头。
且只用了一招,尤可知其功夫之深不可测。他尚没有自信当着丰叔的面能夺走陆从致。
“咦!这就奇怪了。江湖上有这么厉害的老前辈。怎会是无名之辈?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刹笔毕竟是九势楼楼主,敏锐感向来很强。
此时,却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细想。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吉时。
以苏姑娘为首的众人四散地站在新坟前,法师已摆好祭品,等待下葬。
忽地,从人群中走出一名年青男子。
此人一身素稿,脸容俊秀,他大方地走向苏姑娘,拱手作礼道:“今日是我丈母迁葬之日,小婿又焉能缺席。”
闻言,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
眼前的青年竟就是半旬前丧妻的易河,凉国首富易家当家易河啊!
他为何来此?
苏姑娘鞠身回礼,柔声道:“妹婿能前来是义母之福。可叹妹妹她……”一切的省略都无法填满失去至亲的悲痛。
提起那胆敢逃亡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