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连我都不认识?”胡不全将长枪往旁边挥了挥,“叫你们老大过来!”
值守官兵见胡不全摆足了架势,身后跟着的谢烟穿着亦是不俗,不明对方身份也不敢得罪,连忙喊人去请城门官。
谢烟走到为首的秘言令男子身前拱手一拜,而后介绍道:“这位是常州知府,胡大人。”
带着面具的男子朝着胡不全微微垂首:“拜见知府大人。”
“久仰久仰!”胡不全打量了对方一眼,目光在落到男子衣角处的黑色浪花标记上时,点了点头,问道,“各位侠客,敢问上次助胡某人赶走了海寇的那几位大侠可在?”
“胡大人,前些日子途经贵州府的乃是我千波宫门下的左使及其部下,他们本有要务在身,不该在常州多逗留。只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海寇为祸百姓更是人人得以诛之,故才出手相助。”秘言令的男子将洛浮生先前教给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学了出来,“此事本不该声张,我江湖门派更不该插手官府行事,加之江湖中人向来恩怨情仇颇多,再由左使亲自出马怕会引起来不必要的干戈,故而派了我们过来帮忙。”说着,将那枚千波宫的令牌递到了胡不全面前,“此乃我千波宫的宫令,胡大人若不放心可细细察看。”
“瞧大侠说的,哪能不信啊。”胡不全话虽这样说,手却将那枚令牌接了过来,细细审量了一番。
胡不全哪里真认得千波宫的宫令,但是他记得之前那几位侠客身上衣角的位置都绣有一枚墨色浪花,这些人身上也有,令牌上也有,加上他曾探听过,在江湖上这千波宫是个颇为厉害的存在,十分神秘又爱拉仇恨,仇家相当多,一般应该没什么人闲着无聊冒充他们。于是假装确认过真假后,就将令牌还了回去。
“大侠稍等。”
胡不全轻咳一声,对着扣住马车的值守官兵道:“你们的城门官呢?怎么还没来?”
“知府大人,马上就来。”值守官兵擦擦头上的汗,他们是没见过知府大人,但是在常州的地界上谁也不敢冒充知府大人,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官兵,对方还嚷嚷着要见他们的顶头上司,这一瞧就知道是真的。
值守官兵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盔甲颜色要深沉一些的官兵一溜小跑的赶过来,瞧见胡不全就要下跪:“拜见知府大人。”
“别拜了别拜了。”胡不全朝着对方摆摆手,“这五乘马车,直接放行。”
“知府大人……”城门官犹豫地蹭到胡不全身边,低声道,“上头刚下了命令,说来往的所有粮车都得扣住……”
“上头?哪个上头?”胡不全眼睛一瞪,“我怎么不知道?”
“就……”城门官咽口唾沫,看知府大人这架势好像是真不知情,难道下令的人是假的?“就是奉了朝廷的命令封了海河、常州水路的钦差大人啊……”
“钦差大人?”胡不全眉毛一挑胡子一吹,“你瞧见圣旨了吗?”
“没……”城门官摇头。
“有圣上御赐的信物吗?”胡不全继续问。
“没……”城门官头上开始冒汗了。
“从朝廷来的钦差大人会越过我直接找你吗?”胡不全点点城门官灰不溜秋的盔甲。
城门官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会不会!”
“那哪来的钦差大人?”
“可……可要是不是钦差大人,胡大人你怎么能许他们封水路啊……”那可都是打着大梁旗帜的兵啊,没大人物下令,谁敢随便出动封路?
“那你知道封路是为了什么吗?”胡不全继续吹胡子。
城门官摇头。
“封路是因为有不少百姓想离开常州,朝廷怕奸商趁这个机会低价收购那些急需银两的百姓手中的粮食,然后运到别的城市去卖,从中获取暴利的差价。”胡不全一巴掌拍在城门官的头盔上,“木头脑袋,这个时候往城里运粮卖的商人是脑袋浑了么!“
城门官抱住被胡不全一巴掌打掉的头盔:“我错了,知府大人,我真错了。”
“赶紧放行,误了大事你吃不了兜着走!”胡不全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