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药效已经起了作用,梁清这会儿满面通红,盯着飞魄只知道嘿嘿傻笑,腊肠大嘴咧到耳后,口水流了一下巴,看得洛浮生直恶心。
“你出去。”飞魄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条手指粗的小皮鞭,啪得一声抽在桌子上。
洛浮生被那尖锐的皮鞭声激得头皮发麻,她有些担心地盯着布满了倒刺的皮鞭,再看看虽然胖得像头猪但明显细皮嫩肉的梁清,小声道:“你悠着点,别闹出人命。”
飞魄啪啪又甩了两下鞭子,月色下英俊的脸庞上尽是冷酷之色,他唇角微勾:“怎么,你不信我的手法?”
“信,当然信,黑月公子下手向来知道轻重,该断一根肋骨的绝对不会断两根。”洛浮生耸肩,“我走了。”
飞魄皱眉,转身拉住洛浮生的胳膊:“你不高兴我帮你来对付这个死胖子?”
“没有。”洛浮生背对着飞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你调教完这个死胖子,记得告诉我结果。”说着,挣脱开飞魄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这次飞魄没有在拦她。
洛浮生带上门的瞬间,听到了梁清的惨叫声,随之而来又是带着几分销魂的呻吟声。
在听到惨叫声后意欲冲进来院子里来的家仆顿住脚步,你看我一眼,我瞅你一眼,默默回去值守。
在太叔府待的久了,自家主子好哪一口,都心里有数。
担心有人来撞见她在外面的洛浮生蜷腿缩在屋后的一个角落,手里握着两颗石子交替扔着玩,对房内传出的意味不明的声音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别人不知道,秦关月的手段她是再清楚不过,这家伙最喜欢玩的就是给一顿鞭子再来颗甜枣,让你哭着笑,送了半条命还得跪下磕头谢谢他救了你一命。
这一晚上梁清估计要被折腾的不清,他们要知道的讯息也会被秦关月如数套出来。
可是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洛浮生静静望着挂在天边的月亮,飞魄也好,秦关月也罢,这个男人为了让她达成心愿,将前路的挫折困难一一帮她铲平,还怕她看出不对劲儿人为的制造出些许看起来挺棘手的麻烦。在滕州时是这样,徐州时也是这样,还有在葫芦涧的时候,她明明看到了两个飞魄。
若是飞魄就是秦关月,秦关月就是飞魄,为何葫芦涧会惨烈到那般境地,百余死士到最后活下来的不足二十人,难道仅仅是为了演戏给她看?
洛浮生看不懂,也想不明白,更不敢问。
她总觉得葫芦涧那一夜发生的事情,若是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与飞魄之间用以维系感情的那点信任,将会荡然无存。
洛浮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大概又是所谓女人的直觉在作祟。
她蜷缩在角落里静静想自己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屋内的惨叫声停止了,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飞魄出来寻她了。
洛浮生没动,她藏的地方并不难找,飞魄只需绕这个院子走一圈就能看到她。
不多会儿,一双乌色镶银边的鞋子出现在面前,那是飞魄的鞋子。
洛浮生从旁边拣了根木棍,对着那双鞋戳啊戳,就是不站起来。
“生气了?”男人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洛浮生不说话,继续戳飞魄的脚趾头。
男人蹲下身子与她面对面:“怎么了?”
洛浮生改戳脚趾头变成戳膝盖,还是不说话。
男人直接凑到洛浮生唇边,蜻蜓点水般一吻:“哪里不开心了,一定要和我说,好不好?”
洛浮生这才抬眼看他:“黑月公子不是最擅长读人心么?我在想什么你猜不透?”
“擅读人心者都身居事外。”男人轻声道,“碰到你,我便是当局者乱,怎么读?”
洛浮生扔了木棍,拍拍手站起身来:“你都审问出什么了?”
“我没有审梁清。”男人说。
“那你把人家折腾的这么惨,是在做什么?”
“只是给他灌输了几个念头,让他在面对石家两位将军的生死大计时条件反射选择生。”
“还有这么妙的法子?”洛浮生好奇地眨眼,“我要学。”
男人笑:“好,等回到千波宫,我教你。”
此一句,两人皆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