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打开牢门,将她推进一座单独的牢房中。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面的枯草上,依然紧紧抱住怀中的剑。
当时皇帝已经知道她失去了功力,所以为免麻烦,并没有夺走这把剑。
喘了一会儿气,她才有力气抬起头,看看四周。
与她相临处只有一间牢房,隔着铁栅与她相临,里面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幽暗的光线中,看不清这个人的面貌。
突然,一阵冷笑声传来,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空山雨抬头看向那个人,看到她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
虽然鬓发蓬乱,衣衫不整,依然可以看出她娇媚动人的容貌。这个女人正是尚可。
空山雨闭上眼睛,抱着怀中的剑靠坐在墙边。
低低的冷笑声再次传来,“堂堂的潇湘居宗主,竟然也关进了这里。我们多年的绸缪都毁在你的手中,你就算要得到天下,也是举手之劳,可是你放弃了江山,却让别人把自己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空山雨沉默不语,想起这个女人做过的一切卑鄙无耻的事情,与她说一句话,都感觉很难受。
尚可接着道:“你有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一个男人。我早己对你说过,一个女人,若是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那她就会万劫不复。你竟然是真的,爱上了我那个可爱的儿子……”
“住口!”空山雨突然抬眼打断了她,“你不许提他,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说起他的权利,你算什么母亲,永远不要再说你是他的母亲!”
尚可冷笑道:“什么?梦清风这么好的习武天资,这么美的容貌,难道不都是因为我么?你会这么喜欢他,永安公主也一直忘不掉他,不都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么?”
空山雨紧锁双眉,灰眸中荡着寒冷的烟雾,“那你知不知道,你灌了他哑药,不仅使他成了哑巴,那种药还伤害了他的骨髓,他身患绝症,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尚可怔了片刻,才喃喃道:“活不久了?好啊,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空山雨道:“是,他早就死了,带着你给他的屈辱伤害,投海自尽了。如果一切早些结束,也许他受的苦难会少一些。”
尚可两只眼睛盯着空山雨的脸,“你说他快死了,他在哪里?”
空山雨冷笑一声,“什么?你会在意么?他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们一直找不到他,就算他已经一个人死在了荒无人烟的郊外,难道你会伤心么?你会因为你生下了他,抛弃了他,折磨了他而后悔么?”
“不要责怪我!”尚可突然大叫起来,“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怀了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是哪个男人的孩子,若不是大夫告诉我是两个,我绝对不会生下他们,让他们在世上走一回。”
空山雨无力地靠在墙上,“算了,反正一切都已如此,是生是死,有何意趣……”
尚可道:“你也有如此消沉的一天,而我不会,我不久就可以出去,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
空山雨闭上眼睛,不再听她说话,只是紧紧抱住怀中的纯钧。
尚可道:“你肩上那支箭有毒,看你的样子,已经功力全失了吧。你也要活不久了,既然我的儿子喜欢你,你就陪着他死也好。”
一阵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传来,尚可眼中透出魅惑的笑意,回头看着牢门外走过来的狱卒。
“永安公主还是会在意的。”
空山雨没有去听她的话,牢门已经打开,狱卒拉起尚可,一阵铁链和刑具的摩擦声响起,尚可跟着狱卒走出天牢。
久违的日光使她睁不开眼睛,已经涨满了希望的心为什么开始有一些酸痛的感觉?
被塞进囚车,延小路而行,从一座府邸的小后门进去,曲折而行,来到一个院落的侧门。
狱卒早已被换走,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带她下来,进入一间下人住的房间,几个丫鬟仆妇看着她沐浴,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裙。
她的武功并未丧失,现在以她的功力,完全可以逃出去,但是,好像连要见她的人都知道她不会逃,所以并未设置任何防护措施。
马上,几个丫鬟便引导着她从后门走进一个小院,穿过游廊,进了一间香气袭人的房间。
锦帐银钩,玉鼎香融,珍贵的屏风镶珠嵌宝,半掩的珠帘富丽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