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和我结婚吧。”身后的顾襄说。
我愣了愣,关掉水龙头,转身,“顾襄,你酒还没醒吧,要不要我给你煮点醒酒汤?”
顾襄低下头,定定的看着我,让我十分不自然。在我以为他的小宇宙即将爆发时,顾襄却突然吻上我的嘴唇。“不怕我了?”良久,顾襄问道。
初见顾襄,我的确很怕他。那时刚上大三,课余时间不充裕,没有几个老板愿意要我这样的兼职生,结果念念一个电话,给我找了酒吧服务生这份工作。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阿开调了新酒,让我给一位客人送去。那位客人坐在角落里,抽着香烟,不像是来喝酒的,倒像是黑道大哥过来收租的。
“先生,您觉得这酒味道怎么样?”阿开交待一定要问问这位先生的意见,可是这位先生迟迟不动嘴,我不由问出声。
“先生”缓缓吐了一个烟圈儿,见我出声,才看向我。只是眼神太冷,周围瞬间下降了好几个温度。
“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这句话,我就拿着托盘跑了。
现在想想,真的,太丢人了。
“在想什么?不专心。”回过神儿时,已躺在了床上。顾襄满嘴的酒味儿喷在我脸上,实在是……太难闻了。
我别扭地转过头,却被顾襄掰了回来。他是我好朋友的未婚妻,那么我们,应该算什么?“以后,不要再见了吧。”我看着顾襄的眼睛说,第一次鼓起勇气看他的眼睛。
顾襄看着我,眼神中依旧没有温度。其实,我还是怕他的,只是我知道自己不能退缩。良久,顾襄放开了我,起身向外走去。
我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落。秦时啊,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结果吗,有什么好失望的呢?真是矛盾啊……
“小姐,城东的钱媒婆来了。”一身青色衣衫的女子自门外走来,一路带风。
伊人着红装,静卧执书卷,眸色未移,只淡淡道:“为我还是为大哥说亲的?”
“回小姐,爹爹特意交待,这个钱婆子是专给达官贵人说媒的官媒,请小姐务必去瞧瞧。”青诺进前,小声回道。
秦时随手将书卷放下,“哦?福叔当真如此说,那我当真该去看看。”福叔是秦府的管家,自幼跟着秦父,亦是青诺的父亲。
“钱姐姐,这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老爷不在家,小妹我实在是做不得主。钱姐姐,还是改日再来吧。”刚走到门口的秦时,便听到了秦夫人的这番话。
“宣成侯可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咱们侯爷的妹妹又是陛下的淑妃娘娘,真真的皇亲贵胄呢,夫人和老爷……”陌生又有些尖锐的声音传来,应当就是那个钱媒婆了。
宣成侯?不是与“秦时”两情相悦的孟道临吗?
“据小女子所知,宣成侯已有一妻三妾,钱媒婆今日求娶,莫不是让小女子做那第四房妾室第五位夫人?”秦时莲步轻移,走进花厅,“况小女子发过誓,此生绝不为人妾室,不若,等侯爷休了家中的糟糠,钱媒婆再来求亲?”秦时一步步逼近钱媒婆,钱媒婆不自主地后退,似是没想到哪家的小姐竟会如此大胆。
钱婆子寻了个借口,便遁了。
秦时福了福身,道声“母亲”转身便要离开。
“胭脂,”身后的秦夫人急急唤出声,“上次母亲同你说过的……”
“母亲唤错了,这屋子里没有唤作胭脂的,”秦时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一抹冷笑,缓缓转身,“有的,只是秦家大小姐秦时,母亲还是莫要唤错的好。”秦时又一福身,“女儿还有事,先告退了。”
秦时气冲冲地出了府,府外已有马车候着。
上了车,青诺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咱们去哪?”
秦时靠在马车上,闭眼小憩,“左右无事,去茶楼听书吧。”
“小姐,青诺知道您不喜欢夫人,可是夫人毕竟是您的母亲,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您也该忍一忍。”青诺看秦时气消了些,小心试探道。
“青诺,这些年我忍得不够多吗?再忍下去,只怕她吹吹枕边风,父亲就将我许给她那不学无术的侄子了。”秦时睁开眼,冷冷说道。
青诺张了张嘴,终没有再说什么,只乖乖为秦时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