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隆帝想一直陪着德妃在皇庄里住着,结果前朝有事等着他回去处理,容不得他继续在皇庄里耗着。为了让德妃安心住在皇庄里,圣隆帝独自回宫,将皇后以及一众妃嫔儿女留在了皇庄里。
就在闵棠以为,她们要在皇庄过冬,甚至是过年时,德妃终于停止了孕吐。回宫的那一日,闵棠在马车外和德妃打了一个照面,已经有五个多月身孕的德妃瘦得厉害,只有小腹微微隆起。尽管如此,德妃的美貌依然不减半分,周身的气势更加凛冽了。闵棠的视线与德妃对上时,德妃突然勾起了唇角,看得闵棠一怔。
凌厉不减,气势反增,完全没有因为怀孕有所改变,这也就是德妃能做到。闵棠收回视线,从秋月怀里接过秦容,抱着他上了马车。不一会儿,车驾慢慢动起来。
有上一次马车中毒的事发生,闵棠登车前,春花将马车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味和安全问题,闵棠才放心抱着秦容乘坐。
来时,路上还有绿叶,等到回去的路上,两边已经很难见到绿色。秦容被闵棠抱在怀里,安静地睡觉。昨天夜里睡得晚,今天一早要起来,秦容没有睡够,这会儿正好补觉。等他一觉醒来,马车也到了宫门外。高墙红瓦,宫苑重重。闵棠看着这熟悉的景,竟然生出了一种:终于回来了的欢喜之情。
当她倒在阔别已久的重华宫的大床上,枕着她熟悉的枕头,心也跟着安定下来。若不曾离开,闵棠不会发现她竟是如此想念这里,想念这几年留在这座宫殿里的生活痕迹。闵棠一高兴,连忙催促着秋月烧水熬药汤,给秦容洗澡。黑汤煮白肉丸子,她好久没做过了。
闵棠满怀期待。
一个时辰后,秋月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娘娘,汤药熬好了。”
“抬进来吧。”闵棠早已换了一身轻便衣裳,撩起袖子。
春花秋月将一大盆黑汤抬进屋子里,点上炭盆,关好门。闵棠给秦容解开衣裳,抱起光溜溜的白胖子往盆里一放。秦容扑腾两下,适应了水温后,惬意地摆动手脚,在汤药中拍打起来。澡盆四周湿了一圈,伺候他泡汤的闵棠三人无一幸免。闵棠手下一用力,将他往盆里一按,秦容措不及防,两条小腿一弯,跌坐在澡盆里,整个身子泡在黑色的汤药里,只余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在外面。
“啊,啊!”被压了,秦容不高兴,两只手挥起来就要拍水。闵棠捏住他的胳膊,制住了秦容的动作。秦容喜欢泡澡,在皇庄时,每日必洗澡。闵棠给他准备的澡盆足够大,能够支撑他在澡盆里转圈。每每到了洗澡的时候,秦容总能在澡盆里游水,好不快活。
“好好泡澡,这是药汤不是水,这一次不能玩。不许把汤药洒在地上,不然娘不高兴。”八个月大的秦容能听懂不少话,比如现在,他的胳膊被闵棠抓着,闵棠表情严肃地和他说刚才他闹腾的事,秦容就知道,他刚才那么做是不对的。
“你听话娘可以放开你,你不能再把药汤弄到地上,好不好。”
秦容晃了晃胳膊,发现动不了,着急地“啊啊”两声。闵棠不为所动,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开。横竖他整个身子都泡在汤药里,不会着凉。
秦容叫了一阵,见平日里陪着他玩的春花秋月没反应,小嘴巴瘪了瘪,没有哭。
“娘和你说的,你答应了,娘就放开你的手。”
“啊啊。”
“你答应了,娘可以放开你,但是绝对不准把汤药弄洒了。”
“啊啊。”秦容上下攒动,弄出一点点小水花。
“不动了,娘就放开你。”闵棠再三重复之前的话,秦容终于抓住了‘放开’两个字,果真不动了。闵棠轻笑着摇摇头,松开秦容的两只胳膊。
然而小孩子天□□水,秦容又是在水里玩惯了的,要他不玩水,怎么可能。
“秦容,你刚才答应我什么了。”闵棠顾不得湿了一片的衣裳,一把抓住秦容那两只在澡盆里使劲扑腾的小手,低吼了一嗓子。她听着秦容呵呵的笑声,头都大了。
“去换大盆来。”
“娘娘,大盆十一皇子够不着底,可能会呛水。”春花太了解闵棠,听她要拿大盆来,就知道她想干嘛。
“不碍事,今天要没有大盆,这小家伙的澡一准泡不成。”
春花无奈,只好听闵棠吩咐,到东次间扛了个比秦容还高的大盆过来。这是闵棠一早就叮嘱她给秦容定做的大木盆,原本是打算等秦容再大一点用的,结果秦容今天玩嗨了,惹毛了闵棠,闵棠直接给他换了个澡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