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条件，我在寻找筹码。只有旁观者，才能看得清楚。”
说罢在晚间的棋局上，谢晖执白一子将黑棋打散，头尾不能相顾。等他离开之后，柳翊拾起那枚棋子握在了手心里。
三天之后，谢晖启程回了都城，官拜御使大夫，在受封那天他曾说；“这不是我出山的结果，永远都不会是。”
柳翊始终都记得那日他的官服在风中飘零，镇定自如，脸上自信的表情让人永远都不会怀疑他说出来的话。那时候的士子大抵上都有些向他靠拢的趋势，风流潇洒，狂妄不羁。毕竟一个年逾四十的人能够再度出仕，也的确是值得街头巷尾大肆传诵了。
在京城里待了八年，在这八年里谢家一步一步走向权利的巅峰，而她却依旧蜷缩在小院之中，不问世事。
谢琦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存在的谢家人，总是偷偷地跑进院子里找她。从怀里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从吃得到玩得，应有尽有。曾经他还带着她跑到了斗场里面，看斗兽相困。
“那些可真可怜啊，要是没有被关起来也就不用自相残杀了！”谢琦有些不适应看到这里血腥的场面，扭头避开了。
“你怎么知道，弱肉强食，自古有之。你没看见，不代表不曾发生。之所以你现在不适应，只不过是有人将血淋淋的真相暴露在你面前了而已，在此之前，早已发生过多次了。”
“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
“迟早有一日你会接受的，杀戮不能带来平静，但没有杀戮连好好过日子都没办法做到。到了那一天，我相信你会接受的。”
多年之后，一语中的。曾经不愿看见鲜血的少年手执长剑，厮杀战场。战马嘶吼，鼓声轰鸣，万军之中取上将人头。喷薄的血液染浸了眼前的世界，从一开始的无法入眠到最后的杀伐麻木，其中是经过了多少人的洗练。
这些我们不得而知，只有自己最清楚。
就如谢琦知道柳翊是不会想了解第一次他听见战场嘶吼时的恐惧一样，他同样也知道柳翊对南淄的敌人北川的怨恨从来没有减少过，一丝也没有。
于是那日，谢琦带着上任的旨意远赴广陵，而她则是坐上了马车去了北川。风萧萧，马长吟，分别不知重逢日，大地烽火永不停。
☆、第二章：夜深杀戮，街头相遇
自从连年的战火终于换来了几年的安生日子之后，宵禁的长安城里有了不可多得的安静。前几年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现状虽然现在是不可见了，但每夜都在城中巡逻的官兵保证了每一个百姓的安全。
可是今夜，月色黯淡夜色浓郁却有一女子形色匆匆，可以说基本上是奔跑在长安的街头上了。她是从客栈的后窗爬出来的，二楼上掉下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马上就起来，朝着街上跑去。
这显然是个错误，街道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了。逃跑在这么安静的街道上，慌乱的脚步伴随着急促的呼声，回荡在这条并不旷阔的街道上空。而在身后自然是真得有人再追着她，不过他们都在两边的屋梁上，上窜下跳。
如果要是连一个姑娘都抓不住，他们还出来杀人？于是立马就从前面的岔口处走出了几个人，全都是清一色蒙着面的黑衣人，手里明晃晃的刀，即便是晚上都能看得出泛着寒意的光泽，那将预示着死亡，也将预示着只有鲜血洒在上面才能浇熄那些光泽。
刀身一横，意味着就要朝着她而来了。女子只能大声叫喊，想要引来救兵，但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有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泛着寒意的刀。
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躲不过的时候，还是有意外出现了。另一个黑衣蒙面人也出现了，挡在了她的面前。
“是你，你终于来救我了！”
“待会儿我会撕开一个口子，你就立马跑出去，在前面那个路口左拐，记住了吗？”
“知道了。”
救人的蒙面人也举起自己手中的刀，但先发出去的只是几枚暗器，那些逞凶的黑衣人用刀背一闪挡住了。此时陷入了很明显的势力不均等局面，一把刀显然是敌不过那么多人的。可是依旧是拼了命撕开了一个口子，女子立马跑了出去，听从黑衣人的话在拐过路口的时候却意外遇见了几匹马，摔倒在他们的面前。
“吁，小乙快看看那姑娘有没有事？”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马上传来，起码能确定一条他们一行人中还有个心底善良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