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灯火通明,信笺上书写着一些字,穆家势力过大不得不除。这是哥哥一直在操心的问题。穆家文有相爷,武有穆将军,长女为后,就连自己的夫人也是穆府的人,穆家旁支不知有多嚣张,虽说与本家无关,可是百姓从不会分开这种事情,只会将此事算在穆家爬得最高的人头上。穆宗佑一直在军营勤恳,虽说并无实职确实带兵打仗的好人才,却也不敢给半分军力。而自己的夫人自己也没有琢磨透彻,未曾交手,但是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四国论自己让皇兄通过皇后泄给她,而她的一番话直指要害,方大人之事不论是相国的主意还是她的 主意,足够让自己引起重视,父皇倒是让自己取了一个慧心巧思而又足智多谋的夫人啊。北弗与南乌图的关系日益紧张,付子庭还能在这个时候送来喜帖,看来出去各为其主的身份,将自己看做知己,听说是歌绝色美人,还是他自己救回来的,只不过下次再见,估计就是战场。
“备份贺礼送去。”
灯灭,人走。
整个夏天就像喘不过气一样,由之前五天进宫,变成三天一次,姐姐的身子越来越弱,有时站起来都费力。
“这孩子太皮了,整日折腾我,弄得我睡不安宁。”虽然嘴上在责怪,脸上却是一副慈爱。
“再过一段时间,就熬出来,过些日子我搬过来,若是真的生产了,我也好在你身边。”
“穆家如何?”
“穆家?穆家无事啊。”
“你不善撒谎,爷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你莫要担心这些,现在照顾好自己身子重要。”
“可是我是穆家的人,怎可当做不知,不要瞒着我。”
“外公他闲职在家,姐姐你该懂自己身后势力对于皇上来说是什么处境,外公年事已高,闲着未尝不好。”
“我最怕的是对穆家有伤害,朝中左派对外公早就看不过去,更是处处针对叔叔,我怕。”
“我在,我会尽量不让那些发生,外公已经挑明说了,你诞下皇子那日便是他解甲归田之时,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他都不再问朝事。”
一番话下来,穆清涟早就哽咽,世间很多事情都不能两全,唯有在这冰冷的宫墙内站立住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穆清涟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不过半月,长生旧疾复发,已经昏睡数天,母亲来信,着急寻一味草药,便匆匆拜托凤溪姑姑照顾好姐姐,自己去采药。
天气已经开始变了,元胡本应立夏前后采摘,可是如今已经快入秋了,怕是找不到最新鲜的了。唯有往南,看有没有存量。等到找到元胡再回来已经十天后,山上早就没有元胡踪影,药房早无存货,幸而山脚下村民有晒干的,马不停蹄的赶回玉迭谷,长生已经面无血色,虽每日用还神汤吊着却总是不醒,淤血难消,梦靥缠身。
长生的病是在带他回来的那年冬天染上的,那年母亲跟着父亲去了北弗,北弗天寒地冻,大雪过后,路面上空无一人,坐在马车里的母亲因为想寻一份寿礼便去了北弗,车夫看到路边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长生,母亲便将其救了回来,虽然在路上等了很久,却未见人来,而当时的长生已经快没有呼吸,便带着离开,花了很大功夫才救了过来,病后昏迷很久本就瘦小的他就落下了病根,每年天气一变冷总是会昏迷几日,今年却猝不及防的提早了很久。等到长生醒来,自己已经离开帝都半个月了。自己匆忙离开,不知那边的人如何。
长生醒来第二日,凤溪姑姑送来信件,说是姐姐早产。
刚到帝都,柳儿和小芜便在城门迎着。
“怎会早产,不是每日药都配好了,再怎么也不会提前到现在。”
“太医说动了胎气,从昨晚上就开始痛,一直生不出来,嗓子都快哑了。”
“什么叫做动了胎气?”
“好像皇上和皇后吵了一架,然后就,”
“为何?”
“您走后不过两天皇后娘娘就杀了一个宫女,然后穆宗佑将军又被软禁,此事被娘娘知道了,昨天直接闹到殿内。”
“顾瑾尧!”
骑马直接进了皇宫,已经不再管礼数,君臣,寝宫外侍女太医拍了一堆人。
“全滚开。”
“小姐,皇后快撑不住了。”凤溪姑姑从殿内出来,满手是血。殿外一身黄衣,脸色煞白的皇帝被顾瑾棠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