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摊躺于chuáng,他抿唇紧盯着手中的辞呈及……另一帧相片。
相片上的背景,是大片白银雪地,他与她两人伫立于旅馆前留影纪念,那是他与她到那儿的第一天所拍的。
相片上的他咧嘴笑着,而怀中的她则温柔的浅笑,两人仿佛置身于雪国的美好景象,令他刚与她分离的心qíng微微泛苦。
真不想与她分开。
不甘愿地轻叹,他把玩着手中这帧相片,决定待会儿就把它护贝珍藏起来。
反转至相片后,触目的是几行娟秀字迹,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双眸睁亮,直勾勾盯着那几行字不放——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jiāo会时互放的光亮——《摘自徐志摩偶然》
她……她是怕他不晓得这首诗是谁写的呀!啧!还写摘自……不过,原来这首诗是徐志摩写的呀……在他印象中,这不是一首民歌吗?
晃晃发昏的头,仔细思虑着字迹里所含的意义。
她……她是希望他与她不再有jiāo集了吗?什么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啧!难道……她不希望再与他见面了吗?
抚着那字字娟秀,他拧眉又皱鼻。
什么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她希望他忘掉她?
噢,天!他被这些字给搅得团团乱,脑袋发疼又发晕,呼了口气,他朝天翻了记白眼,大掌仍是难分难舍放开那帧令他极为珍爱的相片,沉沉睡去。
季节递嬗,气候由严冷回暖中,三、四月份的天气,含带chūn天的气息,清新宜人,除去冬日所带来的gān冷,让人不禁神qíng气慡。
梅迎喜抖了抖手中刚洗完的衣物,抬首凝望着湛蓝穹苍,突然想念起了那位极为霸气、久未见面的男人。
不知他现在在做些什么?大概又在吼骂着某位不小心出错的model吧。
忽地噗哧一笑,因自己的想法而使嘴角勾勒的弧度更为扩大。
整理好所有清洗好的衣物,她旋身进屋,继续她的打扫工作。
“小喜。”梅望夫坐人沙发,眉眼带笑的瞅着正勤奋拖地的小女儿。“最近是不是常常有个男生来找你?他……是不是姊姊的同事?”
“是啊。”奋力拖地的动作仍未稍歇,漫不经心地回复着,嘴角的弧度却因脑中的思绪而勾成一弧弯月。
与爆先生已有一个多月未见了,两人的连系,就这么因她没再去打工而断去,不是她不想他,而是她的个xing一直是处于被动的状态,即使即使……她对他极为思念,也是硬生生地忍下那股想见他的渴望。
而他自从那日两人分别后,便再也未与她联络。
他可有想过她呢?应当是不曾吧?
毕竟,她早就明白,他与她之间的缘分,纯属偶然。
就如同徐志摩先生所写的一般,所以她才会心有所感的将自己与他之间的qíng分淡化为字迹,传达给他。
但,当他瞧见相片背后的那首诗时,会是怎么个反应呢?
偏头臆测,又忍俊不住地轻扯唇畔;印象当中,爆先生一直相当厌恶诗词之类的,她犹记得有次与他谈到为何他会这般厌恶时,他的答案竟是因为他高中二年级国文考全班最低分,硬生生让老师当掉那科,害他得重修。
脾气一向冲的他,跑去找老师理论(她猜应该是与老师对骂吧,呵!),从此与国文老师结下梁子,剩下一年的高中生涯过得凄凄惨惨不说,凡是往后碰到诗词文学之类的东西,他便会犯头疼、全身上下不对劲。
呵……所以她可以想像他在瞧见相片后的诗时,必定又犯头疼了吧。
“小喜、小喜?”梅望夫盯着出神傻笑的小女儿,有些担心。
仍沉浸于思绪中的梅迎喜让梅望夫愈渐大声的叫唤给震醒,她将目光调向忧虑的父亲,嘴角所噙笑容更为扩大。“爸,对不起,我想事qíng想得太出神了。”轻敲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她吐了吐舌。
真是!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想念爆先生的频率一日比一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