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秀儿一路小心谨慎,到了私塾外面,她站在门口,却有些踌躇起来,想要迈进去,但是终究缺乏一些勇气,踟蹰再三,正欲跨步往里走……
突然。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啊!”
简短而急促的低呼,安秀儿吓了一跳,瑟瑟发抖的转过头来,将灯笼往来人脸上一照,熟悉的脸庞,让安秀儿放松了三分。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安秀儿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去里长的家中了吗?”
“我去里长家干嘛?”张镇安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低声问道:“你跑到这来干嘛?”
“找顾琳琅的麻烦。”安秀儿实话实说。
张镇安闻言眉头一皱,语气也凌厉了三分,“还来,你还嫌之前吃亏不够?”
“就是吃了亏,所以我要来报仇。”安秀儿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然就任他这样欺辱我的话,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张镇安接过她手上的灯笼,自然而然的揽着她的肩往回走,道:“走了,这些事情,你们女人家不用操心,我已经给你报过仇了。”
“你怎么给我报的仇?”安秀儿抬头问道。
“我过来又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顿。”张镇安平静的说道。
“哦。”安秀儿听了心中竟然无悲无喜,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走了几步,她突然想起张镇安还揽着她的肩,后知后觉的问道:“你不嫌弃我?”
“嫌弃你什么?”张镇安侧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只要别动不动说和离这种话来气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刚刚打了顾琳琅一顿出气,他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
☆、第五十九章 云消雨霁
“可是我被他玷污了,不干净了。”安秀儿清楚记得自己被他下了药,后来,好像有人上了自己的身。
“你还说,幸好我来得早,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别瞎藏在心里了知道吗?”张镇安想到这里,还不禁是一阵后怕,道:“幸亏我来的早,不然你就成为人家的小白兔了。”
张镇安这比喻虽然有些不恰当,安秀儿眼睛却是一亮,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歪着头看他,“你是说,我没有被他侮辱?”
“当然。”张镇安点点头,见她一脸释然,低头在她脸上轻啄一下,道:“我会保护你的。”
安秀儿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隐约记得是他过来将她接回家了,看来是是自己太过紧张,胡思乱想了一大堆,想到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她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松快的神色来。
两人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开开心心的相携着往家走,而后院书房的顾琳琅坐在房间里面,却是鼻青脸肿,一旁的书童给他用消炎的药水轻拭嘴角,他龇牙咧嘴,痛的直叫唤。
自己堂堂一个读书人,却是栽在这样一个莽夫的手中,简直是是奇耻大辱,偏偏跟他将道理没用,况且自己理亏。
他这是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明明之前他已经收拾了他一顿了,他现在左手还用不上力,谁知他突然又跑过来,毫无章法的将他打了一顿,疼痛倒还在其次,主要是他这鼻青脸肿的明天该如何见人?
“轻点。”顾琳琅忍不住对着身边为他上药的书童吼道。
“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书童对自己公子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他义愤填膺的说道:“这张镇安如此的嚣张跋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公子你明天可得跟里长好生说道,最好是将他赶出这清水村,不然的话我们就报官,我还不信,这天底下就没有王法了。”
张镇安第一次来的时候,这书童被顾琳琅支走了,所以他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因而此刻,嘴上一直都骂骂咧咧的说张镇安的不好,说着要让他道歉,将他赶走之类的话。
“闭嘴!”顾琳琅听着只觉得耳朵痛,若是这张镇安只是普通的莽夫也就好了,偏偏如今自己的左手还使不上力,就好像废了一般,想到之前那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他哪里敢去报官?
可是这口气他却也是咽不下,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了镇上,寻了镇上最大的医馆,来看他的手伤。
大夫将他的手腕支起,他当即痛的大叫了起来,那脸上的肿胀尚未完全消退,额头上又是青筋暴起,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幸好他戴着帷貌,医馆里的人倒是也看不清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