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多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跟耳垂,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在他暗哑的眸子中败下阵来。
……
第二天上午,她便带着这些账本去找邬氏,邬氏倒也是想要看看她这段时间究竟看出个什么名堂来了,也没有再让她等,只冷声让丫鬟叫她进来。
安秀儿将手中的账本交给丫鬟,道:“母亲,儿媳不才,经过这么些天,终于将这些账本看了一遍。”
“哦,看出什么问题来了?”邬氏斜看了她一眼,这账本中,有她故意设下的陷阱,等下她若是答不出来,她正好奚落她一顿。
“问题处我都用丝线做了记号。”安秀儿说道,她的话中十分的自信,让邬氏不禁是高看她一眼,转头往桌子上的账本看去,但见这账本外面垂着不少的丝线,且本本账本都有露出一些丝线头来,几乎有百余处之多。
“有这么多错误处?”
她眉头一皱,要知道,平常府中这些账务都是她在管,她管家多年,这账本都是管家做好才交给她的,她能够找出来几处,故意留着,已经是不易了,她竟然找出这么多处?
“你不会是乱蒙的吧?”
邬氏说着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本,将这账本拿起,翻开第一处安秀儿做记号的地方来,仔细看了一眼,见并无错处,眉头便是一皱,“你过来,此处有何错处?”
安秀儿心中有些忐忑,缓步走向前去,在邬氏的身边行了一个礼,往账本上瞄了一眼,脸上便露出笑来,道:“母亲,这里鸡蛋的价格不对,在我们乡下,这鸡蛋不过是一文钱一个。”
“乡下是乡下,这郡城能够跟乡下相比吗?”邬氏身后伺立的大丫头当即说道。
“这位姐姐稍安勿躁,我还没有说完呢。”安秀儿不疾不徐,缓缓说道:“因为这,让我起了疑心,我前些天特地在街上问过了,这郡城的鸡蛋市价不过是一文钱一个,买鸡蛋的老板还说,若是我买的多,还有便宜,此处记账是一个月前的,正好当时卖给我们张家的就是我找的那个老板,他手上也有一本账,上面记载的却是八文钱十个。”
安秀儿说着笑了起来,“相公说了,这账本是母亲给我的考验,我想这处肯定是母亲故意留下来的了。”
邬氏脸上隐约有些怒气,这处当然不是她的考验了,她一个贵妇,从小便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鸡蛋的价格?在她看来,不过是两文钱的小事,她根本就不会去过问。
采买处油水的事情她也知道,但是当做安秀儿的面被撕开,这相当于是在打她的脸,让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几个鸡蛋的事情也这么较真,果然是小地方来的。”邬氏身后的大丫头又开始说话了。
“事情没有大小,没有对错。”安秀儿几番被这小丫头苛责,心中也有些生气,心道,虽然我是乡下来的,但是我至少也是个主子,你毕竟是个丫头,却这般没礼貌,想必这也是邬氏授意的。
“听闻母亲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钟灵毓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果真是十分的有礼貌。”
邬氏哪里听不出安秀儿是在说她身边的人没礼貌,当即便呵斥了身后丫头一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春红你不知道就别乱插嘴。”
“是。”既然邬氏开口,这丫鬟自然是不能够再插嘴说一些什么了,只能够闷闷的闭上了嘴。
邬氏再往下翻,只见她找出来的错误都是一些芝麻谷子的小事,但错了便是错了,翻完第一本,她已经是大怒,当即让人去就将采买铺的何管事叫了过来。
何管事不知道发生何事,匆匆而至,刚一进门,便被一个东西劈头盖脑的砸来,他一看是一本账册,连忙诚惶诚恐的跪倒地上,刚刚捡起这账本,还没有来得及翻看,就听到邬氏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何管事啊何管事,枉我对你信任有加,却不想原是我张家的蛀虫!”
“老夫人何出此言,小的为了张家一向是尽心尽力,从不贪墨,此间一定是有所误会了。”
何管事身子较为胖硕,四方的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忠厚老实,可是明明他错了,却仍旧是狡辩,让安秀儿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些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老实的人,不一定真的就老实了。
“好一个尽心尽力,从不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