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相公。”安秀儿见张镇安手上的钱并不多,便很开心的伸手接了过来。
娘亲从小就告诉她,女人掌家要学会藏,从前安老爹老是抽烟,所以她每次都一文两文的攒下一些钱来,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拿出来,助家中渡过了难关。
如今张镇安喜欢喝酒,她觉得她也要学着她娘那样,慢慢的攒下一些钱,说不定就派上用场了呢。
将钱收进匣子里,她依旧是将匣子放到箱子里面,这才又重新坐过来,道:“相公你今天划船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张镇安没有理会她的话,摇摇头,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来,道:“你将眼睛闭上。”
“干嘛?”安秀儿翻起眼睛看他,纤长的睫毛下,眼睛一闪一闪的,有些好奇他想要干嘛。
“闭上眼。”张镇安再次低声说了一句,安秀儿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将眼睛闭上了。
眼前一片黑暗,感官便变得清晰了起来,有冰凉的东西划过她的头皮,粗糙的手指颤抖着将她的头发挽起,蓦地她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了。”
安秀儿睁开眼,盈盈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邃黑的眼中含着笑意,她伸手往脑后一摸,触及到那冰凉的东西,便伸手将它一把拔出来,往眼前一根,原是一根莹白的簪子。
这簪子的十分的朴实,简单的流水纹,尾部是一把小扇子,周身没有别的点缀,却有一种朴实之美。
“银的?”安秀儿问道。
“嗯。”张镇安点点头。
“你干嘛突然给我买一根簪子?”安秀儿扬眉看他,手心却不自觉的握紧这簪子了,此刻也没想什么舍不舍得了,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心头涌出,让她的心湿湿软软的,好像还有些甜。
“想买就买了。”张镇安又从她手中拿过簪子,重新帮她插好,他靠的极近,安秀儿闻到他身上特殊的气味,竟然觉得脸一红,心也砰砰的跳了起来。
“这簪子挺配你的,就是家中没有镜子,不然倒是可以让你好好的看一看了。”张镇安端详了她两眼。
安秀儿低下头来,低声道:“反正你觉得好看就好看了。”
她的话说的有些含糊不清,但他还是听清楚了,伸手捏了捏她秀挺的小鼻子,道:“以后这些我都慢慢给你买,别人有的,我都会一一给你的。”
“没关系的,我又不是那种人。”安秀儿连忙说道:“我就要这一根簪子就已经足够了,其它的你就别给我买了。”
“为什么,你又舍不得钱了?”张镇安眼中带着一些戏谑,调笑道:“别的姑娘像你这年纪的时候,都是喜欢这些脂粉钗环等物的,就你每天都精打细算,如同老妈子。”
安秀儿听到张镇安说她像老妈子,一下子就急了起来,“没有吧?”
“没有吗?”张镇安反问。
安秀儿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那些东西我自然也是喜欢的,只是要根据咱家的条件来嘛,先将家中拾掇好了,再有余钱,再慢慢买也不迟。”
“你说得对。”张镇安点点头,又道:“可是我觉得,屋子再华美,能够住人的也不过就是那两间而已,有个容身之处足以,其它的无所谓了。”
“我也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可是家中也要舒服是不是?”安秀儿连忙解释了一句,在她的心中,家是无比重要的,她想要将家弄的更美观、更舒适一些,可是张镇安对此好像十分无所谓。
所以她又多说了一句:“你想,你每天回来辛苦回来,都能够躺在舒服的椅子上,再配上一杯热腾腾的茶,那多好呀。”
“我去打渔了。”张镇安不想同她说这些家务事,他突然就站起身来,走了。
安秀儿神色低落了下来,她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话,坐在床沿发了一会愣,她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可是他却是已经走出门去了。
叹了一口气,她继续拿出东西来绣花,可眉宇间,却多了三分愁绪,而张镇安到了船上,并没有撒网捕鱼,却是提起酒壶又喝起酒来。
绿水悠悠,他曾经也想过找一个喜欢的人,成家立业,可是如今一个人过了这么些年,却又是突然觉得有了家就有了束缚,有了女人,就有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