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还是程筠,只是经此一事,她心底更充实,心境更平和。
跟他做几日夫妻,这辈子了无遗憾。
所以现在一切对于她来说,云淡风轻。
她往慕少谦肩上靠了靠。
慕少谦刚刚一直在静静地观察她,很难见她这样依赖他,他特别欢喜特别享受,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舍不得松开。
“阿筠,你知道吗,这两日我才觉得我慕少谦不枉此生,我才觉得我是真的活着的!”他这样在她耳边低语。
程筠面色潮红,略略苦笑,不作答。
“阿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答应我,一切交给我来处理,你好好的跟着我就好了!”他弹了弹她吹弹可破的脸颊。
那里绯红阵阵。
程筠没回答他,她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心梗得一痛,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嗯?听话?”慕少谦呢喃低语,手不自觉覆上她的脖颈,
程筠失笑,受不了他哄小孩的语气。
她抱着他静静享受在他怀里的时光,她贪恋他的气息,喜欢与他融为一体。
因为前路茫茫,充满未知,所以她格外珍惜。
慕少谦也珍惜,他知她药性已过,他知她还是程筠,那个锋芒毕露爱驰骋蓝空的女子。
他怕她不顾他悄悄做决定。
所以一路上,马车里,二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抵达慕家正门时,程筠双唇鲜若红桃,稍稍经事的就知道怎么了。
程筠到底有几分羞赧,慕少谦得意地哈哈大笑。
他跳下马车,亲手扶着程筠下来,再拉着她的手站在慕家两座雄浑的狮子中间,望着那古朴大气的慕家大门发呆。
她是他的新媳妇,自然得走正门。
也许是天公作美,平日不太开的正门今日却打开了。
慕少谦带着程筠走上台阶时,就看到自己父亲穿着朝服正跨出门槛。
广阳候看到慕少谦明显一愣,再看到程筠时,神色大惊。
“是你…”他指着自己儿子。
“对,是我!”慕少谦斩钉截铁。
广阳候恨铁不成钢的瞅了他几眼再看了几下程筠,一阵头晕目眩。
虽然这事没传开,但慕家却是宫廷侍卫重点搜查的对象。
那夜一出事,人家立即上慕家来寻人,
谁也没摊开说,但大家心知肚明。
发现慕少谦不在,他和长公主就知道事情麻烦了。
他别人不抢,偏偏去抢皇后,这不是灭门的大罪嘛!
要不是慕家是皇亲,长公主是先皇唯一的妹妹,还有太后坐镇,任慕容熙脾气再好,也会抄了慕家,
慕少谦简直是太肆无忌惮了!
慕少谦简直是太嚣张了!
“来人,去请长公主!”
广阳候几乎是咆哮着返回里头。
慕少谦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他拉着程筠含笑进了里头,似乎还蛮开心的。
程筠是不惜的看他。
不一会,长公主和广阳候坐在了后头正院议事厅里,所有下人都支开,二老坐在上位,慕少谦和程筠站在下方。
“你知道吗,你这是强抢皇后,这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吗?”广阳候低喝道,额间青筋暴起。
最引以为豪的儿子,干出了最混账的事,失望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相比之下,长公主面色倒是沉稳的很,她始终在盯着程筠打量,尤其是程筠那双眼睛。
她觉得似曾相识。
“爹,皇后是程灵,我与阿筠情投意合,与陛下无关!”
“什么无关,你是从皇宫抢的!”他一把将案几上的茶杯茶壶都给挥了一地。
真是要被他活活气死。
慕少谦一排怡然自得,“那又怎样?皇帝强抢民女就对了?我抢回来就不对?”
这语气怎么听着特么的欠揍!
广阳候忍无可忍了,正要抡起袖子下去,被长公主止住了。
“少谦,你有何打算?”她冷静多了。
程筠抬眼看了一眼长公主,对她又有所惊诧,她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而且关键时刻不会自乱阵脚,真不愧是先皇唯一的妹妹。
慕少谦看了一眼程筠,拉着她跪了下来,道:“爹,娘,我与阿筠已结成夫妇,现在给二老行礼!”
二人齐齐磕了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