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气氛紧绷到极点,仿佛马上要断了的琴弦。
要知道对方要害的是当朝唯一的长公主,除了太后之外,整个大雍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必然是惊涛骇浪。
程筠无视一屋子人的紧张和骇异,而是平静地看着慕少谦道:“是在不同时间误食了两样相克的食物,导致中了毒!”
“……”慕少谦愕住。
“……”满屋子侍女和嬷嬷僵住。
随后这些随侍长公主的人齐齐下跪。
“少爷,是奴婢们照看不周……”这下是她们的责任,
慕少谦先是绷着脸望着程筠,随后忍不出苦笑出声,那根紧绷的弦松懈了下来。
“你倒是一句话说完啊,吓死我了!”慕少谦出了一身的汗,颇为埋怨地看着她。
奇了个怪的,程筠见他被自己吓到的样子,竟然觉得很有意思,一时自然而然的,唇角一勾,眼角溢出了几分笑意。
慕少谦望着她霎时呆住…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程筠笑。
程筠笑起来的时候跟她平日神情迥然不同,眼角弯弯像是一泓清澈的月泉,仿若千年不动的寒冰裂了一条缝,那缝隙了开一朵雪莲花,芳香四溢,有一种冬雪春融般的惊艳。
慕少谦忍不住痴痴吸了一口气。
她笑起来真美…可惜就是昙花一现,等到他再定睛看时,程筠已恢复如常,刚刚那一瞬恍若错觉。
“那怎么治?”慕少谦还不至于失态。
程筠沉吟道:“冰针疗法,再下个方子!”
“好!”
“那烦请公公援手!”慕少谦退后两步对她躬身一拜。
“我先开方子,你们先熬药!”程筠坐到了旁边的小案边,开始下笔。
慕少谦吁了一口气,目光浅浅地望着她,脑海里还在会想刚刚那一幕。
怎么觉着她笑起来时,像个女人…还有些可爱,有些娇憨呢!
慕少谦拍了拍自己脑袋,暗道自己又胡思乱想了。
很快慕少谦拿着程筠的方子出去,来到外间,就看到自己爹在那来回踱步,屋子里的太医都不见了。
“父亲,甄太医他们都走了?”慕少谦走过去问道。
慕长河负手看了过来,发现他手上捏着方子,慕少谦也只是随意问一句,又立马将方子递给一旁的管事,“去,赶紧熬药!”
“等等!”慕长河叫住了他,拧紧了眉头瞪着他,声音还压得很低道:“这是那个小太监开的方子?”
慕少谦听出自己父亲的犹疑和不屑,心头不喜,“父亲,正是,他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可靠,太后既然让他来,自然是知道他的本事的!”
慕长河可不敢拿自己妻子的性命开玩笑。
“我跟你说,你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还真别太当回事,方子还是要用甄太医的!”他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方子。
“刚刚甄太医说了,先吃上三副药,他有事先回宫,留下两名太医在厢房候着,人家太医院几位太医刚刚讨论了好久,才定下这个方子…难不成他们一群老头子还比不上一个小太监?”慕长河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慕少谦微微睨着他,对于自己这个父亲,他没保持多少谦恭之意,实在是在他面前没法克己守礼,他有的时候太儿戏了,慕少谦自问办事比自己父亲牢靠,这就是长房上下全部以他马首是瞻的原因。
倘若平日,长公主和侯爷商量要干个什么事,管事表面上应着,然后立马回来问慕少谦的意思,只有慕少谦点头,他们才会动手,这么多年,慕少谦已经习惯当这个一家之主了。
他没跟自己父亲辩解,老顽固是说不通的,而且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他直直把方子交给管事,管事屁颠颠地接下了,然后准备走。
“慢着!”慕长河怒了,亲生儿子既然敢无视他。
他指着管事骂道:“混账,还不赶紧把方子给我,拿着我的方子去熬药!”
他就不信自己管不了事。
那管事蠢萌蠢萌地瞅了一眼老爷,再看了一眼少爷,对上少爷那凉凉的眼神,那风姿夺目的伟岸,一声不吭,拿着慕少谦的方子跑了!
慕长河:“……”
在满屋子吓人以为自家侯爷要发飙时,哪知慕长河目瞪口呆一会后,骤然间抱住了慕少谦的胳膊,然后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