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夫君竟然有所动作,低头看着她。
银儿笑了,伴着阳光下的晶莹泪珠,闪闪发光。
莫长伶看不到她夫君的脸,她想,他肯定也是笑着的。
二人的身体渐渐变得模糊,他们深情地看着对方,一点点化作闪耀的尘埃,随风散去。
看到二人下场,莫长伶不由得感叹:“如果当年她夫君的母亲没有相信那捉妖师的话,也不会酿成如此悲剧。”
史金宝的意见略有不同:“我觉得应该怪那捉妖师,银儿是只好妖,谁说妖不能有心爱的人,是捉妖师诬陷她才有了那样的结果。”
尚雪颜却提醒道:“你忘了她刚才怎么害我们了,她说没害过人就没害过吗?”
“那种情况下,你觉得她有必要和他夫君撒谎吗,这都看不出来,笨。”
莫长伶思索道:“我认为她并不想杀我们,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设计陷阱将我们困住,她大可以偷袭我们,致我们于死地。”
“长伶姑娘说得有道理。”傅书缘道。
“喂,书呆子,连你都不向着我。”
“我这不是就事论事吗。”
尚雪颜微怒,狠狠踩了傅书缘一脚。
“哎呦。”
傅书缘吃痛,没受住她突如其来的一脚。
“顾师哥,你来评评理。”
“他母亲答应他娶银儿,难道对银儿的为人就没有一点了解吗?你们当真以为她夫君的母亲相信银儿害人无数吗?”
“听到没有,顾师哥站在我这边。”尚雪颜神气地拍了拍傅书缘的肩膀。
顾卿栩又道:“任何人都清楚,人妖殊途,就算他们成了婚,几十年后,人会老、会死,而妖什么都不会变。”
“什么意思啊?”尚雪颜挠挠头。
众人都听懂顾卿栩的意思,叹气道:“他母亲要杀银儿,不为别的,只因她是妖。”
……
事不宜迟,众人整理好情绪,一路向东,赶往状元乡。
路程不远,御剑飞行,下午就来到状元乡外。
这个乡看起来很大,刚入乡门,就看到一块石碑,挂着大红花和红绸子,立在最显眼处。
众人走近一看,最上面大大写着三个字“状元榜”,下面是人名和生平简介。
尚雪颜大概看了下,忽瞟见一个人名,她瞪大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真是他。
她张大嘴巴惊讶道:“书呆子,你可以啊,真是状元,我以为你和我开玩笑呢。”
傅书缘也凑过来,看到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他的大名,生平简介是最短的,只有在某某年间高中状元,又在同一年去世的记录。
他苦笑一声,道:“原来乡亲们都是相信我的。”
“什么意思啊?你一直也不肯告诉我们。你年纪轻轻的,究竟是怎么死的?”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走吧。”
状元乡虽大,一路走来,却见不到几个人。
“书呆子,你们这里人这么少吗?”
傅书缘抬头瞅了瞅天色,道:“哦,这个时间他们应该都在中央广场集体诵读。”
“集体诵读?乡里不应该以农业为主吗?”
“我们这个乡不太一样,这里读书风气盛行,每个人都以高中状元为此生目标。骑高头骏马,跨街游|行,鼓乐喧天,那是何等的荣耀。”
“那要考不中呢?”
“那就再考,下至及笄,上至花甲,这里的男子一生都在考试,这是进入仕途,改变家庭命运的唯一途径。
积极进取本是好事,可太过执着,就变了味道,很多人因为屡考不中,发疯自尽的每年都有。”
“你们这里还真是奇葩。”
“走吧,带你们去看看。”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馀成岁,律吕调阳
……”
还未到地方,老远就听到阵阵读书声。
广场的场面可谓壮观,读书人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划一地坐满了整个广场。
他们人手一本《千字文》,摇头晃脑地诵读着。
这其中还真是下至五六岁的孩子,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皆一丝不苟,老老实实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