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悬崖,云雾缭绕处,仙鹤从眼前飞过,带走了他的思念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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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州城内,一片繁华。
某间饭馆的窗边坐着一女子,横剑在桌,纵使貌美如花,也无一人敢上前搭话。此人正是莫长伶。
她盯着窗对面的国舅府,心里已有了盘算。
据说朝廷势力最大的乃是冯国舅,他一直视顾尚书为眼中钉肉中刺,当年带人抄家的就是他。要想找到那个凶手,必定得从他入手。
“姑娘,可否赏脸和在下一起吃个饭?”
她头也不回道:“我没兴趣。”
那人正要坐在她对面,椅子却被她一脚踢翻。
那人一愣,只得来到近前,问道:“怎么,心情不好?”
莫长伶这才听出他的声音,惊喜的转过身来,“即墨,你怎么在这?”
即墨云笑了,扶起椅子坐到对面,调侃道:“别一看到我就问同一个问题。”
她想了想,“也是哦,上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好像也是这么问的。”她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要问你。堂堂无生门门主,没有事做吗?我以为你和我师父一样忙呢。”
“你师父?”
“你还不知道吧,玄渊真人收我做关门弟子了。”
听到这里,即墨云的脸色阴沉下来。
话一出口,莫长伶就后悔了。记得即墨和师父好像有什么过节。她一拍脑壳,可真笨,哪壶不开提哪壶。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那个……其实师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大可以放在明面上说。”
即墨云手中的茶杯越握越紧,脸色也越发阴沉,他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来,“弑父杀母之仇,无解。”
莫长伶听到这几个字后,脑子“嗡”的一声。原以为只是小事,没想到是事关人命的大事。难怪他如此痛恨师父。
“当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不过你也用不着和整个仙门正派为敌吧,这样你也会很累的。”她试图劝解他。
“当年杀我父母的,他们人人有份。难道还要我与他们为伍吗?”
人人有份,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就是他造福百姓,却不屑以正派自居的原因吗?
“那些所谓宅心仁厚的仙门正派,心肠歹毒。就算改邪归正了,也要赶净杀绝。我母亲在遇到我父亲后早已脱离了魔族,长时间以来,不问世事。
可就因为我母亲体内有琳琅珠,他们便堂而皇之的组成联盟,先杀我母,后逼死我父。此仇,不共戴天。”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他的样子仿佛陷入地狱的魔鬼,全然找不到那个谦谦君子。那是莫长伶从没想到过的模样。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是难过的。本想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说出。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沉默。是他手中的杯子被生生捏碎。划破的手指不断涌出鲜血。
莫长伶如梦初醒,她撕下衣角,扶上他的手,“你流血了,我帮你包一下。”
不知是疼痛的刺激,还是她手指的轻柔,唤醒了沉浸在痛苦中的即墨云。
他强忍住泪水,挤出一个笑来。招呼伙计过来打扫干净。慢慢的,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
他正色的端起茶杯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事的。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扯上那些不干净的事。以茶代酒,我向你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这杯茶,我喝了。”她说着,一仰喝光了杯中茶水。
“说说你吧,你来这里是干什么?”
“我?我来帮我师哥查一个人。”
“什么人?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到你。”
“我也不知道,所以要查啊。”长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府邸。
“要去国舅府吗?正好一起。”
“算了吧,爬墙角这种事我自己就行了。”
“爬墙角?”即墨云笑了,笑的很大声。
莫长伶斜他一眼,故意道:“怎么,你还想举报我啊。”
他又道:“我好歹也是当朝的太子太傅。跟我走,我带你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进。”
“太子太傅……”
莫长伶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停滞在空中,刚想放进嘴里的花生米也从指尖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