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云儿你还是女孩子,虽说如今是因为事急从权,但是还是有许多事情是不宜你出面的,还是我来吧,小安平有林嬷嬷和青萝她们照顾着,好着呢。”林意茹笑着对姜云儿道。
姜云儿对自己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再说她和安芷来到西城,也受了姜池许多照顾,若是让她就这么袖手旁观,她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好……那林姐姐你如果累了,不要勉强。”见劝不动林意茹,姜云儿只得放弃。
“本王实在没有想到,你和那姜池竟然私教甚厚,就连你那娇弱的‘夫人’都自告奋勇地前去帮忙了。”不远处,萧恒裕转头悄声对安芷说道。
安芷看了一眼正忙碌中的林意茹:“内子宅心仁厚,况且我们在西城又受到姜将军诸多照顾,帮这点忙,也是应该。”
自从知道安芷是女儿身之后,萧恒裕曾不止一次地试探过安芷与林意茹的关系,也派了人前去查林意茹的背景,然而林意茹出身于江南林家,背景无可挑剔,她自幼养在深闺之中,身边并无安芷这样一号人物。
“哦?”萧恒裕挑眉,本想调侃几句安芷,却发现她看着姜池的牌位,满脸地自责,便也暂时放下了这个念头。
“王爷,下官去给姜将军上柱香。”安芷朝着萧恒裕道。
萧恒裕点了点头,安芷便离去了。
安芷的表情很是平静,眼神亦是如此。而西城的其他官员,除却西城太守李念脸色跟安芷一般看不出什么表情之外,无一例外不是一脸愁容便是偶然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的人。
姜池一死,西城将军之位空悬,即使如今以最快速度回禀了朝廷此事,等到朝廷选人,派人又是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内,西城所有的大小事务,便暂时交到了李念手中。一时之间,在西城官场,李念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前去太守府的人都快踏破了门槛。
“王爷,你说,人怎么可以这样?活着的时候被人百般讨好,然而一旦离去,却是飞快地被人遗忘。”安芷看着门可罗雀的将军府发出感慨。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世人就是这么现实。”萧恒裕冷眼看着寥寥无几的,前来将军府吊唁的人。
安芷低了头,思绪回到了从前。
在费家还未出事之前,费家在云州的地位那可是举足轻重,人人都以能与费家交好而自豪,千方百计找点关系凑到跟前来,然而有朝一日,大厦一朝倾塌,却是树倒猢狲散的凄凉情景,且不用说平日里那些人,就连一些费家的旁支都与费家撇清了关系,恨不得从来没有这回事的好。在那些日子里,安芷算是看尽了人间冷暖,倒还是一些没有关系的平民百姓还记着她平日里赠医施药的好,帮了她一把……
“你,怎么了。”萧恒裕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惹得安芷红了眼眶,一下子慌乱了手脚,若不是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怕他就要伸手前去拭去安芷眼角的泪水。
“没,没什么,只不过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又想到以前姜将军还在时候的景象,有些感慨罢了。”安芷赶紧掩饰道。
卷一 第壹佰伍拾陆章 守株待兔(二)
“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感性的人。”萧恒裕信了安芷的话,若是寻常人,他定然也会有这么一番感慨,然而他却不是寻常人,他生在帝王之家,见多了这样的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亦或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世间事,无外乎这两种结局,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
他抱胸看着寥寥无几前来吊唁的人们,那姜池的妹子姜云儿跪在堂前,表情木讷,神色茫然,仿佛一尊木偶,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想到自己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没来由地感觉到胸口一阵烦闷。
到了晚间,那人更是少了。
西城人都知道西城太守与西城将军政见不一,因此一直不合,即使曾有小道消息传出,这两位大人并不是如传闻一般这么不合,只不过两边各有些暴脾气,又爱争个高低,然而如今西城风向未明,那些个墙头草们自然是没有人敢先行表态。
枪打出头鸟嘛!他们何苦了来前去做这个靶子?
到了晚间留在姜府的,也不过是一些军中的人了。军中的汉子们铁血热情,身在军籍,也不会在李念管辖之下,并不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