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的目的一样,你应当是知道的。”费云翔道。
“你……”安芷看向费云翔。
“我费家一事,其中有着太多的疑点,阿芷,既然上天苟活我一条性命,你说,我怎能眼睁睁看着费家如此?”费云翔紧握着酒杯,杯中酒水晃荡,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熊熊怒火。
“不过,我要谢谢你,这一年多时间以来,我看破了太多,曾经巴结着与费家交好的人,在费家出事之后,竟然无一人肯出手相助,那段时间,真是我费云翔最灰暗的一段时间。”费云翔道。
“也是我的。”安芷被费云翔勾起了记忆,“不过,那都过去了不是?也好,让我们看清了很多人的真实面目,不会再轻易地去相信他们。”
“你说的没错。”费云翔笑了,“你还是同以前一样,总是能让我释然。”
安芷笑了一笑,不再说什么,只是抬头看着窗外。
“阿芷,来,尝一尝这梨花薄。”费云翔拿起酒盏,为安芷倒了一杯梨花薄。
“我……我不胜酒力。”安芷皱了皱眉头,“你应当是知道的。”
“无妨,这梨花薄本就是果酒,没什么后劲,女子也能喝。”费云翔解释道。
看着费云翔那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安芷勉为其难地接过酒杯,只轻轻碰了一碰便放回了桌子上。
看着安芷的样子,费云翔不由得心中一阵苦涩。曾几何时,他与安芷,竟然到了她要防备自己的地步?
安芷看着窗外,看着林意茹走进公主府的大门,身边带着自己从萧恒裕那里要来的会武功的侍女,这才安心了些。
林意茹与自己一路相扶持着走来,她希望即使自己深入险境,林意茹却能安然无恙,这样她的心也能稍稍安些。
卷二 第贰佰叁拾叁章 春情只到梨花薄(三)
“她身边有豫王派来的人,不会有事的,更何况,这只是长公主殿下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宴请罢了,你何须如此紧张?”看着安芷紧张林意茹的样子,费云翔很不是滋味。
在费家,他是她安芷的天,她安芷的地,她安芷人生最重要的人之一。他们一起在费家度过的那些时日,他犹在眼前,而这林意茹,也不过就与安芷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她竟然在安芷心中占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么?
“若是在以前,我自然是放心,只是……”安芷叹了一口气,她得罪长公主萧灵韵在先,虽然并不是她挑事,虽然后来接了皇上的旨意彻查驸马一案,但是谁都能看出她当时的不愿意,萧灵韵怎么可能不知道?若是她趁着这次宴会来为难林意茹……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你自己?”看着安芷的样子,费云翔愣住了。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安芷反问道,“我是朝廷命官,平日里因着男女有别,虽然皇上命我彻查驸马一事,但只要是不想,还是可以避免与长公主见面的。”
“你还是那么……”费云翔笑着不自觉地伸出手,刮了一下安芷的鼻子。
一下子,两个人都愣住了。
二人之间的时间仿佛凝结,他们相互看着对方,对方的瞳孔里都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这样的场景,曾经不知道有过多少次,然而却只是一年时间,便觉恍如隔世。
“你……”安芷与费云翔同时开了口,又同时收了声。
“你先说吧。”
“还是你先说。”
两个人相互推让着。
“阿芷,可否愿意放弃现今的身份,跟我一起走?”费云翔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这句话,自从他找到安芷开始便一直想跟安芷说,只是苦于没有什么机会。之前那一次,原以为可以直接带走安芷,但是事实证明他错了,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安芷,再也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安芷了,如今的她,更坚强,更沉稳,不像以往,在费家和自己的保护下,虽然安家已经没落,自己也是因着会医术以及小时候两家订下的娃娃亲而得以留在费云翔的身边,然而自从费云翔表明自己的立场后,再也没有谁敢欺负安芷了。
“放弃?”安芷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地看着费云翔,“你这是何意?”
“你假扮如今的身份,初衷不过是为了替我费家平反,并且洗去自己身上的冤屈,况且,那时你也并不知道我还活在世上,可是如今,我回来了,这些都已经不需要你去做了。”费云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