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你干嘛啊,吓死人了。”郑渊后怕的拍拍自己的胸口。
“大喜子,你先前答应我的呢?”初九眯着眼睛一脸危险的靠近郑渊。
郑渊一愣,下意识的身体向后靠着,不明白初九现在这是哪一出,转向想跟风先生和跛脚男人寻求答案,只见后者两人也都紧紧的盯着他。
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郑渊被三个人盯的感觉不自在,急了,伸手轻轻推开了初九,不满道:“你们干嘛都这么盯着我看啊。”
说着,郑渊使劲搓了搓自己险些冻僵的手,这外头已经够冷的了,他怎么突然觉着这屋里也冷飕飕的?
“你先前答应的知无不言呢?”初九说着伸出两根手指照着先前定身咒的指势画着威胁道。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一看初九手指的样子郑渊就虚了,他可不想再被定一次。
于是,郑渊从那个梦开始说起,说到了后来的墓室,墓室的海浪声,梦境中的那艘大船,自己落海,在墓室醒来,以及多出来的那段记忆。
郑渊的前世,父亲是唐肃宗时期长安城有名的米商,家中兄弟姊妹三人,郑渊作为长子,却无心接手家业,而是醉心于文墨,他最爱去的地方便是西市和春明门到曲江一带较为密集的胡人酒楼。
就如李白诗中所写“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唐朝由于与西域的密切往来,不少胡人都在中原经商开设酒楼,而胡人开设的酒楼一般都是请西域女子担任服务生,称为“胡姬”,除了胡姬,胡人开设的酒楼一般只贩卖产自西域的美酒,对于喝惯了中原美酒的人来说,这西域美酒自然很快成了新宠。
这种胡姬作舞,酒香缭绕的胡人酒楼往往是一些文人墨客喜爱去的地方,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的品醇酒,赏胡姬,论诗词。
乾元四年,唐肃宗李亨的外甥女长平郡主李萦回长安探亲,她早听闻曲江一带胡姬酒肆的远名,借这次回长安的机会便想去一探究竟。
唐朝社会风气开放,有不少才女名世,因此只是稍作简装的长平郡主出现在这种文客聚集的地方,虽是女儿家的样子却也只是引得周围人好奇的多侧目两眼,并未过多留意。
长平郡主的步伐在一间与邻它相较并不特别起眼的酒楼前停下了,闭眼上仔细的倾听着自酒楼内传出的乐声。
这乐声悲凄与周围的繁华实不相称,可是很快,悲凄的乐声中夹杂进了不少其他乐器的声音,原本的悲凄感顿时当然无存,带着轻巧的拍子仿佛为人勾勒出了一副黄沙戈壁,载歌载舞的欢庆画面。
寻着乐声,长平郡主踏进了这间酒楼。
酒楼正厅中央有一个大的圆形小高台,高台上三名胡姬穿着具有浓郁异域风情的服饰随着绕梁的乐声翩翩而舞。
长平郡主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其中一名吹奏乐器的人身上。
那个人手上拿着一件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乐器,上面的部分跟竖笛并无两样,可底部却有个铃铛形的大底托,样子甚是有趣。
一曲奏毕,周围都响起了阵阵掌声,长平郡主也不禁跟着众人鼓起掌来。
看舞台边上的人渐渐散去了,吹奏那样奇怪乐器的人还站在原地认真的擦拭着自己手里的乐器,仿佛那是一件宝贝一样,长平郡主挪动了步子朝着那人走去。
“这乐器真古怪。”
闻声,郑渊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个比他矮出近一个头的俏丽女子,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愣住了,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长平郡主窘迫的垂下了头,而郑渊则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失态不禁用力咳了两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假装镇定的解释道:“姑娘说的可是这个?”
郑渊说着,将手中的乐器送到长平郡主面前。
长平郡主看到乐器,伸手接过,然后小心的把看着:“是的,就是这个,这个叫什么?样子好奇怪。”
“这叫觱篥,是西域传入中原的乐器。”郑渊看着眼前女子认真看觱篥的样子解释道。
“觱篥?好奇怪的名字,你刚刚吹的真好听。”长平郡主微笑着将手中的觱篥小心的还于郑渊。
看到女子崇拜的目光,郑渊忍不住问:“你想学吗?”
对方突然问自己想不想学,完全出乎了长平郡主的意料,当下一愣,有些顾虑的反问道:“我可以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