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说了什么?”洪宁襄qiáng自保持着镇定。她心里升起一丝不安,但想到朱宸风为人正直,就算儿子跟他透露了一些她的秘密,依他的为人断断不会泄露出去。只是这跟他的失踪有何关系?
“我说了琉璃的来历,还说了娘为了帮助琉璃根除魔xing付出了很多努力。还有,关于金刚净魔链和圣泉的事qíng我也说了。我说了那些话后,师父才理解了娘当年跟着柳青冥来到妖界的真正原因。”石鸣惴惴不安地看着洪宁襄。见她脸色越来越白,他声音也小了下去,“娘,我知道我不该说那么多。可当时那个qíng形,如果我不说,我怕师父为此事郁结在心,不利于他修行,所以——”
“别说了。”洪宁襄浑身如被抽空力气。软软地靠在椅上。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生了。
原本当年她和朱宸风在云凌妖界碰面时,她有很多机会可以对他解释她来妖界的原因,可她不想把他牵连到那些复杂的事qíng里,更别说主动坦言魔子的事。没想到儿子竟然早已坦白……她轻声问,“然后呢,他为何失踪?”
“师父当时跟我说,他知道一个关于圣泉的线索。”石鸣叹了口气,“我们还约定,等有了消息,再给娘一个惊喜。毕竟那圣泉水也是帮助琉璃根除魔xing的一个希望。十五年前。师父回了太虚门后,一开始和我联络了两次,说是正在查圣泉的事,后来不知何故突然再无联系。我不放心,亲自回了趟太虚门,问了以前的师兄才知道,师父因为忤逆掌门,被掌门关进了dòng天古境的仙牢。”
“朱宸风是掌门的亲孙子,他怎会这般对他?”洪宁襄吃了一惊,更吃惊的是。朱宸风怎会忤逆他爷爷?那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我当时也纳闷,几经打听之下,才知道是因为师父向掌门打探一件事,掌门勒令他不得调查。师父不甘心,偷偷离开太虚门前往魔界。不料半路上被掌门抓了回去,怕他又跑了索xing把他关了起来。”
石鸣眉头皱得更紧,“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事,我是心知肚明的。娘,你说奇怪不奇怪。掌门为何阻拦师父调查圣泉的事?我当时不放心师父,还进入古境去看他,师父说不必担心,他可以趁机专心修炼,早日结成元婴。等结婴后自会设法离开仙牢,继续追查圣泉的事。我那时都劝师父放弃算了,师父却说无论如何,他都要查出结果。娘,我从来没有见过师父那么偏执的样子。”
洪宁襄也觉得匪夷所思,她虽和朱宸风jiāoqíng不错,可关系也没好到他可以为了魔子的事忤逆他爷爷的地步。若说他是因为当年柳青冥的事自责愧疚想要弥补她什么,那也不至于把自己陷入那般困境。这里头怕是另有隐qíng。
石鸣继续道:“后来师父在dòng天古境里闭关了八年,顺利结婴出关。那一年师父出来后,主动和我传信说,他要动身去魔界了,再也无人能阻拦他。我怕他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qíng,还暗中托人替我打听了师父的行踪。不料,却得知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师父为了能够离开逍遥修界,竟然逃婚。”
“逃婚?那对象是谁?”洪宁襄诧异万分,朱宸风竟然也会gān出这般不符他xing格的事?
“掌门很早就给师父安排了一门亲事,就等着师父结婴后,和对方结秦晋之好。对方是太平修界长平门掌门的席女弟子凌玉蓝。太虚门历来和长平门jiāo好,双方结亲对巩固门派之间的关系大有益处。掌门根本不容师父拒绝,就派了两位长老带着师父去长平门提亲,师父表面上答应下来,路途趁着两位长老不注意时,直接从逍遥修界逃走了。双方之间的婚约自然成了一纸空谈。”石鸣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如果不是他找人亲自打听了一番,他也不敢相信,师父竟然也会做出逃婚这种任xing的事。
“然后朱宸风就失踪了?”
“嗯,已经七年了。我都没有师父的消息。”
洪宁襄抓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那冰凉的茶水入喉却难辨滋味。
她已不敢深想,朱宸风做这些事背后的意义。
“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怪我,如果我不多嘴说那些话,师父断断不至于失踪。”石鸣懊恼地长吁短叹,“幸好师父逃婚前,留了封信,让两位长老转jiāo给那位凌姑娘。那位凌姑娘看了信倒也没有当众作,但长平门却要太虚门给个说法,当时闹了好大一阵风波。后来时日长了,师父下落不明,那件事渐渐淡化,最后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