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琉璃反手掐住韩素心的咽喉,散乱的长下眸子闪着摄人的幽光,“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下得了手吗?”韩素心挺直了脊背,“你不是誓,此生戒杀戒色吗?”
“……”重琉璃一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不由自主松了几分。
韩素心笑容讥讽,“说什么戒杀戒色,全都是遮掩的借口!戒杀,是因为你害怕遁入魔道,害怕你娘亲失望!戒色,也是因为你喜欢你娘,你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你注定不能和她在一起,所以gān脆克制自己的感qíng!琉璃,想不到你竟然这般喜欢她,甚至可以为了她,压制自己的天xing。”
重琉璃眸中幽光浓烈了几分,声音颤抖地吼道:“素心,别bī我动手!”
“如果没有私qíng,那你为何不肯接受我?为何那么多女人追你,你从来都不放在眼里?你那么优秀,那么完美,世间有几个女人抵得挡住你的魅力?为何你要这般克制自己?”韩素心原本是怒极故意试探,没想到琉璃竟然流露出这般杀气腾腾的表qíng。
他越是急于否认,越是说明他在乎的紧。
她心痛如绞,冷笑了一声:“既然敢喜欢,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你是怕大家笑话你?还是怕这件事被人知道了,对你娘的名声不利?还是说,你怕石伯伯和石头哥气得杀了你?”
重琉璃指着房门,“滚,你给我滚!”
韩素心擦了擦眼泪,站起来道:“难怪你娘要根除你的魔xing,你天生就是魔头,心术不正,所以你才会违背人伦,喜欢自己的母亲!琉璃,你不觉得羞耻吗?你这样对得起你娘的教诲吗?”
重琉璃心绪烦乱,此时已无力思考对洪宁襄心怀私qíng一事。
方才他回到客房把今晚的事qíng前后想了一遍,定是在他喝醉之时,爹爹趁机苏醒,才会和娘亲在dòng府里私会,但看到石定峰撞见时的表qíng,他猜测爹爹定然凶多吉少了。但不管爹爹的元神是什么qíng形,他都无法再在此地呆下去了,否则只会给娘亲惹来更多的麻烦。他必须离开此地,还得设法剥除爹爹的第二元神,不能再让爹爹影响自己。
“你不走我走!”重琉璃推开了韩素心,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琉璃,你去哪儿?”韩素心气归气,心里仍是放不下他,紧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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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宁襄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约是被石定峰折腾得太狠了,身体有些吃不消,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醒来之时,竟然已快正午,枕边人早已离开,洪宁襄穿衣洗漱完毕,叫来水菱儿一问才知道,石定峰一大早就去送昨天前来吃喜酒的亲朋好友了。
“菱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洪宁襄觉水菱儿的目光有点游移,遂多问了一句。
“师父,原本师公走的时候吩咐过了,无论生什么事,都不得打扰师父休息,所以我一直没来叫醒师父。”水菱儿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洪宁襄衣领处的红痕,支支吾吾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等师父休息好了再处理吧。”
“我记得手里还有个《灵药妙方》的玉简,不知该不该传给菱儿呢?”洪宁襄淡淡一笑。
“啊,师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水菱儿眼睛滴溜溜一转,巴不得师父赶快把那玉简传给自己,一五一十地道,“今天方长老传过信,说是昨天那个把我打伤的女魔修,从戒律阁逃走了,方长老已将红棘门的各处山门封锁,正派了人四处追捕呢,此事不必劳动师父——”
话音刚落,洪宁襄已将一块玉简放在了水菱儿手上,“拿去研究吧。我出去一趟。”
“师父,我跟你去。”水菱儿看师父神色匆忙就知道,她定是要去找那个女魔修了。如果被师公知道了,会不会怪自己多嘴。然而洪宁襄根本没有理会她,身形一闪已然离开了寝宫,水菱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师公报个信。
戒律阁建在金鼎峰上,内中除了执事堂外,设有十八座锁仙台。凡是红棘门犯了门规的修士都被关押在此地,因门规森严,惩罚也极为严格。不到规定的时间,或者没有得到堂主的****令,锁仙台中的修士不得释放出来。
锁仙台四周设置了复杂的法阵,又有三十六只护山灵shòu看护,因而获罪修士极难逃出。谢骊君修炼魔功,若从锁仙台逃出,定然会将戒律阁闹个人仰马翻。洪宁襄身为掌门夫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她才登上金鼎峰,就有执事弟子过来拜见,将她带至执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