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无法成为一个圆。
沉默,像“永远”那般弥漫在车厢内,其实只是弹指之间。
知道他是对的,这样不会得到回应的情感,她的确不能再有多余的期待了。
只是,好不甘心……最后仍是被他拒绝了。不过这样也好,伤得重些,才会痛,才不会再犯。
“陆谅则。”她唤他,“今天我找你出来,除了想跟你道歉,也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这八年,我不后悔我喜欢你。”因为是最后一次,所以眼神不再紧张,而是坚定锁住了他,“喜欢你,一直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说到这里,她艰涩一顿,才继续:“所以不再喜欢你,也是我的决定,并不是你不好或其它因素。”
终于,她在一贯冷淡的眼里找到了一抹讶色,这点小得意驱走了最后的不舍,“我不想再喜欢你,不要喜欢你,也不会再喜欢你了。”
“以后,如果有缘,就做朋友,没有,我也不会强求。”
说得挺轻松,但真的要做到,实在很难。毕竟是八年的全心付出,说放弃容易,要做到很难。可是,在这样没有希望的单恋里,她只能自救。
“不会再缠着你了,陆谅则。”她浅笑,“还有,真的很谢谢你,我爱过的男人。”
语毕,往他无防备的脸颊轻轻一吻,不带任何情爱,而是一种告别。
纪念过往的岁月,她曾经爱过他。
“我刚刚告诉陆谅则,说我不要再喜欢他了。”回家后,她打电话给余朗佑,郑重其事地宣布。
“这又是什么新手段?”她可以听出朗佑的漫不经心。
就知道他不会相信。
林曼如轻笑了一声,“不是什么新手段,是真的。我、不、要、再、喜、欢、他、了。”她一字一字吐出心声,最后再次强调:“听清楚了,不只是不想,而且是不要、不会。”
对于方才的结束单恋宣言,她感到万分自豪,像是找回失去多年的傲骨。
这样的战绩,使林曼如忍不住像只骄傲的孔雀,抬头挺胸地在第一时间向最好的青梅竹马炫耀。
似乎是从话筒中感受到了她的决心,余朗佑沉默了几秒后,忽然问:“你在哪里?”
“在家。”
“别动,我现在去找你。”没等她回话,电话就挂断了。
半个小时后,余朗佑出现在她家门口。
“你从哪里来的?好快。”
“这不重要。你家哪里可以抽烟?”只见他从包包里拿出一盒未拆的香烟和打火机,献宝似地对她一笑。
“你哪里来的烟?”林曼如诧异地盯着他手中的烟。朗佑平时不抽烟,到底是去哪里搞来这东西?
“买的。”余朗佑理所当然地翻白眼,径自走到阳台,不熟练却可以飞快地点燃,就着深吸了一口才道:“好了,现在你快跟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大抵是烟的滋味不好,他皱了眉一口吐出,又再吸了一口。
一定不是什么好味道,她想。只是夹在手指间,不抽白不抽,所以才一口接一口。
余朗佑倚着阳台缓缓坐下,氤氲白烟缓缓上升、消散,最后连难闻的气味也不留,最终消失无踪。只见他晃了晃手中的烟,看样子是在观察风向,最后选择了不会有气味的一边,示意她坐下。
“为什么要抽烟?”她走向他身边,低声问。
“庆祝。”他抽了烟后,有些不适应地轻咳。
换她翻白眼,“你白痴吗?”
“现在你可以说了。”他又咳了一声。
朗佑爽朗的声音和浑浊的烟气实在不搭,可她再懒得纠正,便一五一十向他报告了方才所发生的种种。
故事说完后,她静静地看着烟蒂默默燃烧的火光。这是第几根烟了呢?她只注意到朗佑不停地点燃、熄灭。
“我说完了喔。”抬头看向他,期待他会说些什么。安慰也好,揶揄也好,总之他该说些话,替她这荒谬的八年感情史结局做些批注。
好一会儿,余朗佑才拖着语调开口:“你,为什么突然会……”
“不是突然,而是想了很久。”她急忙又改口:“其实也没有很久啦,就是想了一阵子了。”
“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