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如没有看他,兀自垂著头擦眼泪。笨蛋!没看到她都伤心成这样了吗?谁还有心情吃东西——咕噜、咕噜,肚子却似故意与她唱反调地叫著。
于是乎,当余朗佑端上两碗热腾腾的加蛋泡面时,她已摆好碗筷乖乖坐在桌边等著了。
唏哩呼噜大口将面吸进嘴里,兴许是哭得饿了,她完全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喝。好像曾经听谁说过,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痛快的大吃一顿。
也的确是这样没错。温热的面条和著咸香的汤头,顺著她的喉咙进入身体里,她敏锐感觉到某部分的空虚被填满了;不过,那种空虚也可能只是饿过头。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心情真的好很多。
“对一个伤心欲绝的人来说,你未免吃太多了吧。”余朗佑挑了挑眉毛,诧异地看著她把自己碗里的贡丸夹走。
“我得要吃饱才有心情想下一步。”嘴里嚼著食物,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
他不以为然地翘起嘴,嗤笑道:“你不就是永远的原地踏步,哪里需要什么下一步?”
林曼如听完,立即垮下脸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知道是一回事,但被人赤裸裸地点出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放下筷子,盯著她;林曼如也不甘示弱,扬起下巴瞪回去。她倒是想听听他还想说她什么。
最终败阵下来的还是他。
余朗佑叹了口气移开目光,无可奈何地耸耸肩道:“下次你就不要哭著来找我。”
林曼如当然知道如果真有下次,他还是会心软。
从小到大,余朗佑一直是让著她、护著她的。虽然相处过程偶有龃龉,也总是打打闹闹,但她心里知道,只有他会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就拿她每次被陆谅则拒绝后,第一个想要找的,永远是朗佑。
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
自从她懂事起,他们的生命里就有了彼此,一起长大、学习、玩乐,这种情谊,甚至比亲人还亲密。如果说她是那艘历经风雨的船,那余朗佑就是她所要寻找的安全避风港。
“才不会有下次。”她故意挤眉吐舌做鬼脸,忽又凝眉,认真道:“这么多年,也该有个结果了。我……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所以呢?下药把他迷昏,逼他就范?”余朗佑不正经地歪在椅子上,轻慢的眉眼里看得出嘲弄。
她冷眼一瞥。“我去哪里找药来?你给我吗?神经!”才骂完时,她却突生一念,随即轻声道:“可如果真的有药可以解决这一切就好了……”
只是她不确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让陆谅则爱上她的灵丹,还是让她别再追逐这场爱情的妙药……
“好了。”余朗佑忽地站起身来,动手收拾餐桌上的杯盘狼藉。“我送你回家吧。”
“你不是喝了酒吗?”
“没喝多少。”他吐舌,不屑地挥挥手,“刚才那只是装醉罢了,本大爷酒量哪有那么差。”
“你干嘛装醉?这是哪里学来的烂招?”这死家伙!勾搭女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连装醉这种招式都使出来了,还有什么不会的!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他亲密搭住她的肩膀,俯身看著她问。
实在靠得太近,她有些不适应地想往后退,却被他拦腰搂住。“我像是那种人吗?”他又问了一遍,灼热气息仿佛吹过她耳旁,让她为之一颤,忘了挣扎。
“哈哈哈!”
见她呆子一样任他捉弄,余朗佑忍不住大笑,松开围著她的双手,轻浮的桃花眼中,只剩下散漫与戏谑。
“如果我要出手,根本不需要那么费功夫了,是不是呀小曼曼——”执起她鬓边的一绺发丝,他慵懒朝她一笑。
这家伙居然敢嘲笑她!“喂,你——”想到自己方才竟被他……那样……她就气得发抖。
“我只是想快点逃离那种无聊的聚会,所以才撒了点小谎。”余朗佑眨眼,十分无辜的模样,“谁知道有人要主动载我回来,我也不想呀。”最后,他小声嘟囔:“明天还得去把车开回来……”
“你个性真的很差耶。”
趁他不注意,林曼如用力往他头上一捶!
“唉呦!”余朗佑惨叫,“痛耶,暴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