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几句话,能否让我单独同你聊聊。”
这话刚一落下,杏桃再次首当其冲地赶到前面。
杏桃横眉竖目的,一张小脸气得圆鼓。
“公主留你在房内说几句话你便知足吧,哪里来得这么多要求。我就知道你存了坏心眼儿,你硬要单独同公主说话,把我支去一边,是不是要背着我杏桃,对公主做不好的事qíng……”
“杏桃。”
赵清颜打断了杏桃喋喋不休的话,她蹙了眉,沉声命道:“你先退下。”
杏桃自是不愿,整张脸皱在了一起。
“公主……”
“退下。”
这一声,嗓音稍稍显得严厉了一些。
杏桃不吭声了,灰头土脸地把嘴耷拉了下来。临走前,她希冀地回眸又望了望赵清颜,期待赵清颜可以改变心意。但后者竟是双手端着茶杯,竟是连个余光也没留给自己。
门被带上,赵清颜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将视线落在柳衣身上。
她又呷下一口香茶,将茶杯放置案几上之后,淡淡地启唇道:
“说吧,来找本宫所谓何事。”
柳衣的头依旧低低垂着,从赵清颜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瞧见她的一个头顶。
赵清颜不再看着柳衣,她伸手,将手指扣在白瓷杯缘,细细把玩。
“这雪莲花茶被人称作高原雪山圣糙,有暖宫散淤、散寒除湿之功效。本宫特意吩咐杏桃自宫中带来一些,女子服用对身子极好。你若是不想说话,便趁热把茶喝了吧,也不枉你白来本宫这里一趟。”
第182章 狠心
“公主。”柳衣终于出声,她唤了赵清颜一句,又隔了好一会儿,嗓音低缓地继续说道:
“爷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对公主更是真心实意的好。公主想要什么,便是那天上的月亮,爷也会替公主摘下。”
抚弄着茶杯的手一顿,赵清颜抬起眸,对上柳衣眼里有些复杂的神色。
赵清颜看了柳衣一会儿,回味儿着柳衣方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句话,沉吟片刻。她轻“嗯”了一声,面上并无太多的qíng绪。
“爷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沉默寡言,不爱表露什么,但骨子里是个qíng深义重的人。这么多年了,爷一个人住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心里都还念着公主你,我曾听墨云提起,爷刚搬来此处的时候,每日酗酒度日,整个人被自己折磨得不成样。便是到了这两年,才好一些,也开始能够控制自己。”
“你趁着十七不在南苑,千辛万苦到本宫跟前,便是要同本宫说这些的么。”
赵清颜不急不躁地等柳衣说完这番话,这才淡声开口。
柳衣听了,抿了抿嘴唇,酝酿了片刻,还是启唇,直截了当地说:
“若是你看得见爷的好,便请对爷高抬贵手吧。你的身份尊贵,是堂堂的长公主,可是爷他什么都没有。他已经伤过一次了,受不起第二次。”
赵清颜听罢,眸色转深。
柳衣见赵清颜没有接话,便继续道:“我也是生长在平凡人家,不能了解如公主这般的官家子女端的是怎样的想法。或许公主现在觉得同爷在一起有几分趣味,等那趣味散了,公主便会撇弃爷,而爷到了那个时候,又是受伤的那个人了。”
“你说完了?”赵清颜忽然开口,她看着柳衣,弧度姣好的唇瓣忽然勾了勾。
她笑道:“本宫那日猜的果真没错,你便是想赶本宫离开就是了。”
柳衣一怔,赵清颜面上云淡风轻的表qíng让她有了些猝不及防。
她藏在袖下的拳头微微捏紧,柳衣吸了口气,望着眼见仿佛不把一切放置心上的女人,愈发坐实了她前几日心头的那个猜测。
柳衣的目光不再躲闪,她坚定地盯住赵清颜,一字一顿道:
“倘若你从前没伤害过爷,爷与你两qíng相悦,我柳衣自然不会多说二句。但爷于我有救命之恩,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无法目睹着爷被人玩弄于鼓掌,一个坑重复跳下去两遍。”
柳衣的语气犀利,说到了后面,话里竟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儿。
这突然的转变并没让赵清颜感到半点慌乱。她微微垂眸,对于柳衣凭空给自己塑造出来的形象,倒也不反驳。
宛若毫不经意般,赵清颜顺着柳衣方才的话扯了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