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办法了么?”我咬咬牙,低下了头。
“嗯。”重渊走过来,点头道,“的确没什么办法。其实早在十万年前,月芙被尹屾刺死时,白泽便入过一次魔障,只是那时他心念远没有如今这般执着,修为也远没有如今这般高深,所以九阳才能耗一般修为将他拉回来,如今却是不可能了,除非月芙重现,否则别无他法。”
“嗯。”御清淡淡地点头,“况且玲珑玉对如今的他来说,乃是绝对禁忌之物,半点都沾染不得,如果你在他变成邪神时耀他,他会立即灰飞烟灭,再不存于六界,且死时会忍受如千刀万剐般的痛苦……而今之计,只有等他成为了邪神后再伺机而动,如此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争得那一线生机,也好过这样痛苦的死去。”
“嗯,我明白了……”我闻言点点头,收起手中的玲珑玉,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痛苦嘶吼的白泽,心里还是很难受。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辰,冲天的血光渐渐淡了下来,月光再次重回大地,照耀着这片被血煞邪浊二气蹂躏得寸糙不生的土地,白泽也渐渐平静地站了起来,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平复下来的白泽,见他缓缓起身转过头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呕……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那副惨不忍睹的面庞又恶心至极的模样时,还是忍不住蹲身吐了起来。
白泽,再也不是从前的白泽了……
想起方才的qíng景,我胃里翻江倒海,心中却颇为难过。
想当年和泽被邪浊黑气侵蚀,封印在归无山巅清修时,双手化为了森森白骨,脸颊也深陷下去,变成了如老树皮一般的深褐色,身形更是佝偻,如枯木般gān瘪,处处透着陈旧的腐烂味……如今再看白泽,不仅被邪浊黑气侵蚀,还被血煞之气绕体,且他是心有魔障而成的邪神,模样自然更加恐怖,令人不敢直视。
如今的他已完全堕为邪神,模样自然不只是可怖那么简单……
只见他形容枯槁,身躯gān瘪呈暗红色,如腐烂多年的血尸,条条血虫在他身上不断蠕动,道道黑气包裹住全身,昔日英俊的面庞和高华的气度也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呕的面容,一步一腥臭的血痕……他百米开外的生灵被这邪浊血煞之气一冲,全都同化成了邪物,而被他踩过的土地也全是极腥极臭的血印,百年之内再也生长不出任何植被,如今的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身染玉兰香的翩翩少年朗了。
“炽烬岛故去的亡灵们,都归来吧!”他突然仰头大吼一声,无数黑气血虫立即从眼里钻出来,往四方八面而去,片刻后,无数血痕迅速壮大汇聚而来,如同一条条血色的溪流,钻进了他的身体消失不见,而吸收了无数条血流的他突然胀大了数倍,身上的血虫也越来越多,不断往下掉落,他的身体也由之前的鲜红变作了暗红,等待三息之后,才慢慢恢复平静。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不断汇聚而来的血色,皱眉道:“这是什么?”
御清冷冷看着白泽,淡淡冷笑起来:“从前炽烬岛作为神界刑罚之地时,为吸收邪浊之气而死去的亡灵……”
“啊!”我闻言不禁惊呼出声,“这么说来,当年的千万生灵都是为吸收邪浊之气而死的?而今又被白泽召唤出来,将所有罪孽加诸在自己身上!”
“嗯。”御清点点头,抬手祭起诛元灭神网,“走吧,如今面前已有两个qiáng敌,绝不能再让月芙出棺,变成第三个。”
“嗯!”我收起纷乱如麻的心绪,将玲珑玉祭在头顶,急忙跟了上去。
“璃儿。”御清飞着飞着突然转身,握住我的手,柔声道,“炽烬岛之劫避无可避,乃是命劫,就算当年之事不发生,也会有天劫降临,岛上生灵照样会尽数全灭,如同当年西方江泽之地一样,况且你当年还未回归神界,也不知晓此事,自然不必为此自责。”
我心知他是在安慰我,便点点头,冲他温柔一笑,qiáng压住纷乱复杂的思绪,随御清、重渊、陌月去了场中。
就在这时,凭空一声巨响,只见一道银棺从百米深的深沟处缓缓升起,往叶湖处而去,却是尹屾托着月芙的银棺要逃出沟壑,与此同时,一道直径百米的天雷轰然降下,将方才月芙银棺升起的地方劈得尘土四溅,却是天雷灭邪之兆,而月芙的银棺刚好躲过了这一击,血煞邪浊二气也变得愈加浓厚,却是另一位邪神要出世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