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这酒太烈。
“王爷,这酒怎么喝不醉呢?”
“是吗?…可能是jīng度不够。”他打个酒嗝,已经没了坐相,倒下去的时候左臂用力,将卿卿一同带倒在稻糙铺上。
卿卿扶着地要起来,他翻身笼上她的身体,朝她嫣红嘴唇上轻轻一啄。
卿卿抬手推他的肩,“你亲我做什么?痒痒的。”
“卿卿,我不只想亲你的嘴,我想亲遍你全身。”
她无辜地睁大双眼,“那怎么能成呢?你呀…”笑意很快淹没她的眼睛,她伸出食指,朝他右手的夹板上轻轻一敲,“你现在都没法自己更衣呢。”
“是啊,我就是个废人,没有卿卿,现在已经给父皇、给玄铁骑蒙羞了。”
卿卿醉而不自知,她伸手拨霍遇垂下来的鬓发,“你是夺人命的阎王,是这世上最坏的人,你又怎么能是废人?”
“我是阎王,卿卿就是菩萨,连阎王都敢救的菩萨。”
“哎呀,神仙跟前你怎么敢说这话?”她别过头看了眼一旁的太上老君像。
“老君是道教的,不是一家人,告不了状的。”
卿卿被他的话逗笑,她一笑,北邙山的chūn花就都开了——在他心头绽放。
“卿卿…”他的呼吸迷乱在卿卿的笑颜中,恨不能吃了她的血ròu占了她的魂。
她是一场三月chūn风雨,他渴望这具枯槁躯壳被她滋润。
卿卿也意识到了他的呼吸眼神的变化,却为时已晚,他掠上她饮酒后的殷红嘴唇,汲取雨露甘霖。
卿卿一截香舌被他含在口中,他似乎是蓄意要让她的舌头都融化掉,不,这还不够。
他要她的所有都是他的,无论神佛,谁也不能夺走。
他渴望她的所有,她的眉眼、她的唇、她羸弱的ru,以及她颈上那脆弱的蝴蝶印。
他是个擅藏心事的人,却抵不过二两浊酒,抵不过她毫无芥蒂的一笑。
而他无可自抑的炙热,却是一头冷水在寒夜里浇上卿卿身躯。
她眉目的暖意冷却,原来就算他是个废人,她也挣不过。
“我原以为,不曾在你危难之时索你xing命,在你眼里,我的命会不那么轻贱。”
她qiáng忍眼泪,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是这个男人教会她的,你越脆弱,对方就越qiáng大。
“轻贱”这两个字唤回他半分怜悯。
霍遇的动作滞住,他埋首在她胸前,不在动弹。
轻贱,谁有资格这样说她?
她捡着他这条烂命一路走过来,已是他心中最贵重之人。
“你想要我的身子,我躲不过,可我不愿在这种地方苟合。”
霍遇倏地抬头望着她,两双眼儿之间只隔着湿漉漉的烛光,两颗心却隔着从瑞安城到北邙山的崇山峻岭。
卿卿能够委屈自己,却无法欺骗自己。
她太恨他了。
“罢了,爷也不愿意委屈自己。”他翻过去躺在糙席上,“爷其实最讨厌你这种在chuáng上和死尸一样的,空有美貌,不识qíng趣,勾不起男人的xing子。”
“既然如此,明天我就去找个知qíng识趣的母猪陪着王爷。”
“难不成你自己以为,你连母猪都不如?”
卿卿心想幸好自己从小长在北邙山那样的地方,要不真得被他这张嘴气得吐血了。
“卿卿在爷的心里,比母猪还是qiáng上三分。”
“王爷在我心里,倒还真比不上二两猪ròu。”
“你这牙尖嘴利,xing子拧巴,又贪生怕死,倒有几分像本王。”
卿卿望着梁上枯木,渐渐露出笑意,“是啊,王爷的这些坏毛病,我竟然都学去了。”
☆、相爱相杀
霍遇靠一张利嘴挣够盘缠,却不急着去乾溪,而是先找了间gān净客栈落脚。卿卿拗不过他,自己也被客栈里的软榻吸引,不舍得走。
入夜后霍遇叫来热水,单手扯下衣服,露出被绷带紧裹的躯体,卿卿替他背上的伤换药和新的绷带,必须直面那块少了皮的ròu,她倒是见过剥了皮的动物,饶是她素来大胆,鲜血淋漓的样子也叫她不忍直视,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要上药了,你若疼的话就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