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时安以重金换你,你可以走了。”
卿卿将信将疑,试探问道:“薛时安人呢?”
“侍卫会送你去见他。”
卿卿心里起疑,若时安赎他,孟华仲定是狮子大开口,既然是大笔生意,时安又怎么会不在?
押送她的侍卫已经上前,却不为她解开手铐脚镣,一前一后将她带走。将离开孟华仲视线时,他喊住:“慢着!你我为同宗兄妹,有一事愿你如实相告。当出你为救竖贼霍遇烧我军营,可知错?”
“对错我自己也不知…倒也想请堂兄替向叔父问一句,身为同宗之人,当年从中作祟害我瑞安孟氏满门自缢,他可知错?”
孟华仲朝侍卫招收:“带走她。”
押送卿卿的一共七八个侍卫,步行走向山下的方向,深夜行路难辨别东西南北,卿卿本能觉得这不是下山的路,走到半路,开口问侍卫:“我们何时才能到?”
“不知道,你走着便是了。”
她心越来越慌,一路听着几个侍卫谈论家中长短,其中一人的老母下月月底过寿,邀请其余几人携家带口去参加。
他们只顾谈着自己的话自己乐呵,全然不顾卿卿。
卿卿又问:“可否给我解开手铐脚镣?”
一个高瘦侍卫回头恶言:“到了自然给你解开。”
她的双腕磨出细小的水泡,脚上越发沉重,更重要是,她已经能够确定这不是下山的路。
她不知前路是什么危险,在这条路上她嗅不到任何生机,几乎是出自本能,扭头撞开身后士兵向远处跑去,她手脚接被桎梏,跑不了片刻就绊倒在地,其中一个bào躁脾气的侍卫恶骂一声,拔刀就要挥向她。
生死一瞬之际,一只利箭乘风穿破那侍卫手腕,铁刀落地,刀柄砸在卿卿脚上。
她下意识爬过去举起那刀保护自己,几道黑影从两侧灌木丛中飞速闪出,一时间又是一场混乱的恶斗。
一个黑影向她靠近,拽住她手腕,那只手冰凉的温度是她万分熟悉的,她正要喊出“时安”二字,刀光闪来。
来不及喊出小心,刀光太快,卿卿迅速做出决定,将时安推开,仿佛她注定该挨这一刀。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刀刃久久未挥下,她已忘了该如何呼吸和动弹,傻愣在原地,那方才还向她挥刀之人,头颅滚落在她脚下。
如妖鬼横行的山风之中,霍遇一身黑甲,面目染了血,双目近似赤红,仿若要吞噬山中妖鬼。
霍遇夜带三千jīng锐袭击孟华仲军营,给孟华仲造成重创。
孟华仲咽不下这口气,但伤亡惨重,不能立即开战,只得在军营里等得焦头烂额。
他几日夜不能寐,一闭眼想到的就是霍遇那张狂的脸,噙着笑若逗弄一只宠物般对他说道:“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搓搓背,咱们剥皮也得讲个gān净。”
他发誓,势要擒此竖子,割下他的舌头要他自己嚼了吃。
而这夜除了重创孟华仲的军队,霍遇还捎带着收获了些别的。
孟华仲那糙包捉走卿卿,他便捉来孟华沅,要他也尝尝被威胁的滋味。
关于孟华沅这个人,对他而言已是许久之前的记忆。
卿卿打完洗衣的水,提着沉沉的水桶摇摆着回洗衣房经过巨大榕树下时,一颗石子杂种脑袋,她四处张望,最后目标锁定在树上。
霍遇一脚踩着树枝,一脚轻松下垂,右手握着几颗石子练习敏捷度。
她气恼不过,低头捡起石子,也朝他扔过去。
他右手竟准确无误地抓住飞速向自己飞来的石子。
卿卿皱眉,“你的手好了?”
“好了个七七八八,爷的手好了你怎么这么不高兴?”
“你的手好了我为何要高兴?”
她提起水桶继续跌跌撞撞地走,霍遇叹息一声:“不讨喜的丫头。”
他双臂缠绕树枝,再放下左手由右手单独抓握树枝,身体悬空,晃了一阵跳下树来,跑上前夺过卿卿手上的水桶,“水都快洒光了。”
他只用右手,其实尚有些吃力,却又装作轻松模样,让卿卿相信他的手是真的痊愈。
卿卿进屋端来盛着脏衣服的木盆,霍遇跟进跟出,亦步亦趋。卿卿不耐烦回头:“大战在即,王爷身为主将为何如此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