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感叹,“堂哥的智慧真不及霍遇之一二。”
“此话何讲?”孟华沅问。
“巴蜀王墓处处杀机,也是处处生机,你们想逃出去很容易…何苦在这等霍遇来捉?”
“弃甲曳兵,何颜面去见父亲?不如死在外面,倒也清静。”
卿卿说不出话来,孟华沅将死亡看得太轻,自己却看得太重,无话可通。
巴蜀王墓中若无人带路,很难走出迷宫,每个迷宫尽头都是一间独立石室,霍遇的人分头找了近三天也没找到具体在何处。
他自己已经筋疲力竭,无力瘫坐在地下休息,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硌到,他捡起来,借着火光近看,是一块碎石。
迷宫两侧都是平整光洁的石壁,地面都是jīng心雕琢过的,细看这块碎石,表面粗粝,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忆及那日和卿卿一起入地道时,捡了块石头仍在她脚下吓她,质地似乎相仿。
他开了窍,沿着这条道一路向前,发现不少沙石痕迹。
沿着这些痕迹,他来到分叉口前,迟疑了一阵,便和身边跟随着的侍卫分头而行。
他没有做多考量,卿卿虽能留下线索,却不是jīng于算计之人,向左向右,都是随机抉择。
便听天由命这一回。
迷宫尽头,是一道鎏金的石门。
他转动石门旁的转轮,石门打开,一室火光通天,孟华仲几人在火光中,候他多时。
霍骋和卿卿被分别捆在左右两侧柱子上,霍遇犯了难,摆出愁苦模样与孟华仲感叹,“你剥了爷的皮,就这样招待爷?”
“狗贼少废话,你的得力手下和救命恩人,你选谁?”
霍遇踌躇片刻,“你还真给爷出了个难题。”
他打从心底不想和孟华仲这等智慧的人纠葛,简直是对他的侮rǔ。
霍遇扶着眉心:“你们自己慢慢折腾,不过记得给孟姑娘留个全尸,毕竟是个姑娘。”
他当真半点qíng面不留,说走就走。孟华仲恼极,一匕首刺进霍骋受伤的腿上。
霍骋发出艰难的呜咽,却不向霍遇投去求救的目光,他好笑地看着孟华仲:“你爹他怎么不来救你?我爹是你大祁的一条狗,你又不何尝是孟束手下一条疯狗?”
霍遇倚在门口,双臂抱肩,“你这是要爷救霍骋不是?男人做事就不能痛快点?爷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婆妈的男人。”
“王爷您别管我!孟华仲这guī孙子就想得到这地陵里的宝物,不能让孟姑娘被他捉走!”
卿卿听闻,轻咳了声,提醒道,“我与孟华仲是同一个祖宗。”
分明是一触即发的严肃气氛,愣是被她一句话弄的所有人哭笑不得。
霍遇隐约看见她脸上的红痕,心里作痛。
她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担忧,也最让人担忧。
只要她露出半点痛苦模样,他就会毫不犹豫救下她,可她不会把脆弱流露在他的面前。
真是个没心肝儿的小女子。
“我与卿卿夫妻一场,还真不舍。”他没皮没脸惯了,当着他人的面说出这话泰然自若,眼神真挚。
卿卿呸了口,“狗贼霍遇,我救你狗命,你令我身陷囹圄,你何来颜面说这话?我孟卿枝就算死也轮不到你来救。”
霍遇扶额难耐道:“孟兄,你也听到了,这二人都不要我来就,那我先行一步。”
他朝孟华仲拱手作揖,竟真头也不回地离去。
卿卿见他走了,反倒对孟华沅挑眉一笑,彰显胜利。
薛时安在蜀都听卿卿被捉,连夜快马赶到地陵之下,只见霍遇在地陵中搭起灶火升起炊烟,他上前就揪起他的衣领:“卿卿呢?”
霍遇指着石室的门:“里面呢。”
薛时安松开他领口,正yù往深处走,霍遇胳膊横在他身前拦住他,薛时安觉得这人荒唐得不可理喻,勾拳揍在他鼻梁之上,霍遇一个做将军的,哪甘愿被他一个空手书生平白无故地打?他一个拳头就把薛时安打翻在地,“要不是她在意你,爷今个儿定在这阉割了你,叫你再贼眉鼠眼地觊觎爷的女人。”
“都说北地贫寒,王爷怕是打小就没见过镜子,欠了点自知之明。”
“找打是吗?”霍遇拔出腰间佩剑,对准薛时安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