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谢云棠诞下一子,取名为演,孟峦有了儿子,突然也不愿和霍遇再去斗,一时间让霍遇松快不少,他又开始盼望卿卿赶快卸货,都说孟家的小少爷长得俊俏,他可不愿自己的儿子输给孟峦。
年底,卿卿诞下一对龙凤胎。
男孩儿先出来,是身负众望的皇长子,霍遇犯了愁,既然如此,“承安”这个名字究竟该给谁?
太常寺拟了百个名字,霍遇皆是不满意,小公主迟迟没有名字,卿卿也只能随口叫着“乖乖”。
她自生了孩子才知道以前受的那些苦都不算什么,德昌宫宫虽里里外外百余人伺候,可谁也没能把她的痛分去丝毫。
她久未做梦,不知怎么就回到了那个带着霍遇从李家村前往夏陵的船上,他吃完她嚼碎的饼便睡了,她一边要担忧他一睡再也不醒,一边要防着孟九发出声来吓着同船的人。
她在晨光熹微时惊醒,望着东方日出,推了推身边的霍遇。
“承熹…她叫承熹。”
霍遇意识不清地哼了声,“好,承熹。”
承安承熹满百日时,太皇太后送上一双开了光的佛珠,太皇太后最是疼爱两个小儿女,恨不得日日将承安承熹抱在怀里。
卿卿生完孩子,身体大不如前,太皇太后每天都要盯着她喝下补药才放心。
“虽知道你不爱喝这些,但身子耽搁不得,尤其你现在年纪还小,万万落不得病根的。”
“我知道的,我也想赶快调养好,好陪着承安承熹。”
太皇太后慈爱的目光仍停留在承安承熹身上,语气却是不舍,“卿卿莫嫌我老人家唠叨,这最后一次了,往后啊,重担就都落你身上了。”
卿卿放下碗,在宫人的掺扶下坐起来:“老祖宗要回邺城吗?”
“不回邺城。就去那西陵旁的广怀寺,给大行皇帝念经去。我怨他因一己之愿毁了这个家,做母亲的,从没支持过他。西陵里头埋的是千万天下人的皇帝,我不懂什么大的道理,但也知道,新的皇帝继位了,旧的皇帝就会被忘掉…可他是我的儿子,做母亲的,无论如何都忘不掉自己的孩子。他活着的时候,我怨他犯下杀孽,待我死了,也得埋回关外,就只能用短暂余生给他念念经,陪着他的魂…母亲在身边,回家总是容易的。”
无论是蹒跚学步的小儿,还是那个不愿归家的少年,抑或是受苦难折磨的老人,无论是生、是死,都是她的孩子。
“老祖宗可和陛下提过了?”
“哎,舍不得承安承熹,还没提呢,但明天是个好日子,所以今天下午就出发的。”
“您是陛下的祖母,也是我的祖母,我从小远离亲人,也没见过自己的祖母,您待我就跟亲祖母那样好…无论如何,老祖宗受了卿卿这一拜。往后,我会陪着陛下,好好打理好霍家的。”
“我们霍家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他爹是个马夫,我是猎户家的女儿,能有今日,是上天赐福。攀得孟家这样好的亲事,回头告诉那死老头,地下都得偷着乐呢。”
太皇太后自己要走,霍遇作为晚辈也拦不得。
她虽常说自己是个无知农妇,却比所有人都有着大智慧,什么富贵繁荣,比之百年人生,过眼烟云,这一世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走要走的gān净。
☆、董良告别
卿卿知道近日霍遇心qíng并不太平,晚上什么都依着他,奶完承安承熹,宫人将两个孩子抱下去,她chuī熄了烛火,柔软的手覆上霍遇的手背,“王爷,奶水多了,你不时常说要吃奶吗?”
“小làng蹄子,哪里学的荤话?”就在他怀疑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她一句话就轻松撩拨起那许久未抬起头来的yù望。
“是你说的,这事总得有个人孟làng…你不想么?”
“卿卿竟将我的话记得这么深。”他声音喑哑,像是可以压制着什么,行动却没丝毫克制。
卿卿赤着的两条臂膀挂在他脖子上,“你要轻一些…不要弄疼我。”
他心道,就算她事后怨他,此时也先忍着些罢!
一次次震撼碰撞后,卿卿骨头苏软,无力地趴在一段红锦之上,霍遇抚过她后背纤细易折的蝴蝶骨,抚上那振翅yù飞的蝴蝶印,低头深吻。
“董大人…决心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