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已经被他打磨平初来时候的棱角,倒不是说臣服——顶多是拜倒在他yín威之下。
霍遇行事荒唐,与向晚所识的一切纲常完全相悖,她恨徐白康将她抛弃,到后来已是自甘沉沦。身体逐渐适应了霍遇,也不想开始时那般难受。
方见他在梦里蹙眉,不知是做了什么样的梦。
霍遇对卿卿有意为之或是不经意的关心都落在向晚眼里,她偶尔从旁煽风点火,将卿卿渲染成世上最值得人爱怜的女子。
霍遇听得有些心烦——除了那gāngān净净的身子,他看不出小女奴还有哪些好。
“王爷何时送我回营?营里的每个人可都是记录在案的,我若无缘无故离开的久了,只怕上面查起来会问责到王爷头上。”
霍遇冷笑,“谁敢问责本王?你若是想打探朝里的事,不防收了心。本王很是厌烦你们汉女自作聪明这一点。”
向晚见被他识穿目的,也不窘迫,面色淡然道:“是我多嘴了。”
霍遇早晚会送向晚回营,正如她所说,每个战俘都是有记录的,虽然是由他管束,但他上面还有皇帝。
这些战俘,说明白一些,就是用来杀jī儆猴的。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自古都是用来威慑剩余的生者的。
这些战奴的结局,包括卿卿在内,要么死要么一生为奴,这是当今皇帝应允了的事。
前朝宫殿里那些公主贵女们也不过落得官jì一般任人宰割的下场,何况远在北邙山的奴隶?
晋王霍遇脑海里又出现那日小女奴在自己身下无助挣扎的画面,她太青涩,太美,像一滴朱砂落在他心口,留下了去不掉的印记。
☆、海棠□□
霍遇虽不准卿卿和蓝蓝住一处,但每天他们能见上半个时辰。卿卿原本攒了许多稀奇的玩意儿和零食去找蓝蓝,去了蓝蓝住处才发现那些东西他都有。
蓝蓝换上世子的衣物,梳着gān净的发髻,倒有点贵公子的模样。他模样讨喜,招人喜欢,府里面除了霍遇,没人不喜欢蓝蓝。
蓝蓝见旁边有人,拉拉卿卿的衣角:“卿卿,我有悄悄话。”
卿卿蹲下身,耳朵凑过去。
“卿卿,舅舅说你坏话。”
卿卿一愣,不曾料到霍遇在蓝蓝面前提过自己。
她在未能见过花花世界的年纪之前,就进了战俘营,虽然战俘营里也有那勾心斗角背地里捅人刀子的事,但卿卿不理会便是,入了王府,除了霍遇外,倒也没谁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华伶心思虽多,但对她却多怜惜,所以从前她也愿意帮着华伶。
霍遇和这些人不同,和她过去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是主人,也是仇人,是该杀的人,却又是主宰她和这整个战俘营的xing命之人。
卿卿年幼时胆大,她父亲是大将军,母亲是太后的gān女儿,文武百官她都不怕。
可晋王,每当他目光看向她,就如同千百只虫子爬到她身上,yīn慌慌的。
他不会叫那些虫子去咬她,也能把她吓个半死了。
她从没遇到过晋王这样的人。
他一句给她杀他的机会,又把她带到身边百般恩宠,平日粗活都舍不得让她去gān。
她还没学会怎么真正与人打jiāo道,就遇到了霍遇这样复杂的人。
眼下蓝蓝说他曾说她坏话——在一个孩子面前说她坏话,这可不像是大丈夫所为。
“他说什么?”
卿卿小声问。
蓝蓝努力回想霍遇那时在他面前跟潘姐说的话——
“那样销魂的身子得了一个那般愚钝的主,真是委屈了。”
蓝蓝复述不出原话,只有销魂、愚钝这样陌生的字眼他还记得。
卿卿听罢面上燥热,恨不能封了霍遇的嘴,也不能怪蓝蓝。
这回她是气大发了,心想就算惹怒霍遇,将她杀了,也不能让他教坏蓝蓝。
霍遇得了卿卿的身子后,手段愈发细腻。他chuáng畔的女人们都是被别人训练好了的,卿卿这般生涩的似乎并不多见——说生涩都是抬举,简直就是傻透了。
他在数年的戎马生涯中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轻而易举就能dòng穿一个人,其实不论出身,卿卿和这战俘营里大多数女孩子一般,单纯却又向往着美好,她看似大胆,敢行刺他,但那凭借的不过是无知者的勇气。看似一腔孤勇的背后,是她qiáng烈的求生y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