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个地方已经没了好奇心,取而代之的是为之使命的、麻木的恨意。
太子和潘姐离去后,霍遇关了门,问道:“方才我与太子的话你可听到?”
她垂着眸子,“听到了,王爷说…要让战俘营的人去送死。”
他双手负于身后,模样闲然,轻笑道:“那你可得在死之前杀了本王。”
他执起卿卿的手,置于自己心口的之上:“这里。”
那里如雷鼓敲动,有什么东西以qiáng有力的节拍撞击着卿卿的手心——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心跳,里面跳动的那物,有着顽qiáng的生命力。
“下次不要戳错地方。”
“王爷愿不愿意和我打个赌?”
“嗯?”
“我若杀了王爷,王爷就送我回故土,将我葬在西山荒坟里,若我杀不了王爷…”
“你若杀不了爷,爷得向你讨个东西。”
“什么东西…”
霍遇搂住她的腰,抵着她额头,低声道:“本王想要个孩子。”
霍遇习惯横冲直撞,怎么痛快怎么来,卿卿险些疼死过去,她在事后蜷缩成小小一团,觉得这个姿势能够将她保护起来。
霍遇舒展着躺在一旁,伸手在她纤薄的背上,五指无序地敲击。
他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笑话,说是一个乞丐,无意间吃了一次地主家的佳肴,在那以后再也吃不下去乞讨得来的馊饭剩菜,最后活活饿死了。
他虽不似乞丐那么落魄,但卿卿的身子却比佳肴更诱人。也许世间尚有更美味的,但这一段时间,他只迷恋这一种滋味。
“霍煊在你家中过得如何?我记得她以前挑食,出行都要带专门的厨子。”
“我家中的膳夫都是在御前侍奉过的…从未见煊姐挑剔。”
他注意到卿卿称呼霍煊为煊姐,而非嫂子,看来霍煊和她是真的亲厚。
“瑞安城的冰糖雪窝,桂花糕、米粉ròu、椒盐苏蹄儿、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糖人,煊姐都带我吃过。”
霍遇在瑞安城的街上曾看见过这些小吃摊,都是些小孩子和穷苦人家爱吃的玩意儿,他提不起兴致。
卿卿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记起这些瑞安城的特色食物。
只听霍遇幽幽开口:“木那塔的食物单调的很,一头羊,炖了又烤,生烤熟烤,翻来覆去,都是同样的味道,折腾不出更多的花样。”
可尽管口味单调,也只能在回忆里搜寻那味道。
卿卿八岁离家,在北邙山生活七年,对她来说,这里是异乡,也是家乡。
霍遇十三岁上战场,每次南下必经北邙山。他曾于北邙山与孟尚的军队对峙半年之久,其后占领北邙山,又在此驻守半年,那时未曾料到数年后又被贬于此。对于霍遇来说,北邙山也是另一个家乡。
说起北邙山的种种不好,卿卿和霍遇有了共同话题。
夏季炎热冬季酷寒,夏有雷bào冬有大风。
他们来自天南地北,却同生根与北邙山,不论此生最后魂归何处,都已深深刻下北邙山的烙印。
霍遇把玩着她的头发,二人黑发jiāo叠,竟分不清是谁的。
汉人有句话,叫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是霍遇从前听汉人士兵结婚时喊的,军旅中一切从简,没有条件办一场像样的婚礼,他们就剪了双方的头发绑在一起做信物。
卿卿头皮一阵紧痛,她眼里闪着泪花,含恨问道:“王爷要么就一刀杀了卿卿,折磨我做什么?”
“一刀杀了你…正合我意。”
他抽出枕头下刀鞘里的匕首,朝卿卿耳侧挥去,卿卿一时悲愤胡言,没想他真会拔刀。
刀子是落下了,却不落在她的脑袋上,而是在她的耳边割下她的一缕发。
“王爷这是做何?”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妖?本王竟恨不得将jīng元都被你吸走…”
他又不规矩了,手指在卿卿体内搅动,她难受地闭眼,注定逃不开这羞rǔ。
“本王用遍了尤物,还是让你给逃过。卿卿啊,你要如何补偿我的损失?”
“我从不欠你的!”
他狠,她也狠。
“本王的jīng气被你吸走,心神也被你勾走了,你怎能说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