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护卫长深深磕在地上,额头碰到地面,语气平淡,可实际上,眼角都赤红了!
“好了,王爷,冯护卫长既然知错了。您也便大仁大量,让他代罪立功算了!”苏仕明低笑,自以为许下人情,心中很是满意。
点了点头,眸光隐含轻蔑的扫过冯护卫长,“那几个人中,在下瞧着似乎还有女子,一时半会儿,想来还逃不远,冯护卫长还是快快去搜寻……”
“苏先生说的不错。”楚昭和善的对苏仕明一笑,随即又板起脸孔,面向冯护卫长,“冯德,你还不快领兵去搜查!!”
他冷声,“若找不到人,你就提头来见!”
“是,属下遵命。”冯护卫长压低嗓音,起身赤红着双眼,满面铁青的退出房间,自去捉人去了!
——
被楚昭和苏仕明连斥带责,冯护卫长憋着一肚子火,带着护卫队的人,三人一队,五人一组……在昭王府如蝗虫过境,梨地般的查寻着。
他这一查,可就苦了毓秀等人了!!
昭王府毕竟不是等闲所在,哪怕武艺强如魏渊和钟赢,都未必能过出自如。更何况他二人还带着根本不通武艺的柳侑和毓秀呢。
四人从楚昭正院一路逃出,为躲避护卫们,慌慌然进了昭王府一处偏僻院落中。本想着休整一番,直接离开,可谁知,还未等他们先去,冯护卫长就将护卫队整合,开始全府搜寻。
生怕被寻到丧了命,魏渊和钟赢只得躲躲停停,最终带着柳侑和毓秀飞身上了一株三人合抱,树冠足足盖了半个院子的槐树上,躲了起来。
“真真气死我了!!楚昭王他,他怎么能倒卖试题?这是动摇国本啊!!”方飞身上树,有了一处歇息之地,钟赢便愤愤然开口。
他本来只以为楚昭是被苏仕明所骗,或干脆,这苏仕明就是楚昭的人,为了保其能在科举上的名次,楚昭才派人整治柳侑。这不过私人恩怨,虽有损名声,但对宗室皇子来说,亦不算大过,可哪成想……
楚昭所为,根本不是打击有才举子这般简单,他是直接买卖试题,拿国家大事做人情,为自己收卖收腹啊!!
他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偷天换日吗?
“市井间听闻昭王文曲星下凡,天姿过人,温文而雅,却没成想……”柳侑冷笑,眼目鄙视,“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不过鸡鸣曲曲之辈,世人妄夸其名!”
做为一个寒窗十年,苦熬至今的读书人,柳侑决不会对偷机取巧之人有任何好感。
“楚昭不过人面兽心,伪披人皮罢了!”毓秀嗤笑,“哥哥,你这回信了吧!楚昭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你瞧他的作派,拉拢人心,改换朝堂……他所为之,是何?”
“他这是……”钟赢瞳孔收缩,心中早有答案,口中却不敢说。
他只是天性粗鲁些,并不是傻子,在钟府长大,诗香礼教薰着,又怎么养出傻人,“他是想夺嫡!!”钟赢压低声音,惊诧,却坚定的说着。
“哥哥,你终于悟了!”毓秀面上苦笑,心中却长叹一声。
钟家第三辈,只有哥哥一个男丁。她就是在厉害,也不会成为钟家的掌权人。
她是女儿家,早晚都要出嫁。钟家最终还是要留给哥哥!
虽然在世人眼中,她哥哥如今不过是个纨绔之辈,钟家后继无人。可毓秀完全知道,她的哥哥未来会是如何出色,拥有怎样的天赋!
她的哥哥绝不是个无用纨绔,只要轻轻一点,毓秀相信,哥哥绝对会比任何人都通透。
“唉,权利惑人,权利害人。楚昭,堂堂风雅君子,可惜了!”钟赢长叹一声。
他对楚昭印象极好,本以为此人是他神交好友,可谁知,却是如此下场……
“哥哥,人有欲。望,追求权利并不为过,不过人之本能罢了。”毓秀低语,“权利本无好坏,不过看人追求的手段……”
“若堂堂正正,直中求行,自然无人可议,无话可说。但若像楚昭这般,曲中求胜,手段阴脏,便……”想起前世被利用透了,随手丢掉的钟家人,毓秀眼眸幽暗,心中恨意加深。
几个人正说着话,树下突然响起脚步声。魏渊连忙上前,挡住毓秀,钟赢亦警惕的捂了柳侑的嘴,几个人悄无声息,如长在树上的叶子般,随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