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侑那人,我都怎么说他!”提起这事,钟赢眉毛都竖起来了,“好好的翰林院文官不当,莫名被人调到理蕃院。”
“明明是有人排挤他,我说要相帮,他还非不让,在理蕃院那样儿的地方,呆得还挺高兴。毓秀,我前儿去看他,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钟赢拍着手,恨铁不成钢。
“哦?干什么?”毓秀疑惑。
“他不知从哪儿找了本书,在那儿学辽国的风土人情呢!!”钟赢简直都快崩溃了。
理蕃院——是责任接待和管事大楚国和外国以及蕃国的所在。
除了各国来使,或者蕃国进供之外,一年忙不到一个月,不容易显功,很难升调,是除了礼部之外,朝堂最容易养老的所在。
柳侑从翰林院被‘借调’至理蕃院,明明是受排挤,他偏偏还挺高兴,还兴致勃勃,怎么劝都不听。也是让钟赢一头雾水,无力回天。
“这,唉,许是柳公子做事认真吧!”毓秀蹙了蹙眉。
前世,因这次辽国来使态度强硬,竟然娶走了当今万岁最疼爱的女儿——清平公主。当今万岁性格偏弱,耳根子软,被辽国相逼,楚昭相劝,自然便同意了。可转过头,清平早死,钟皇后病重,当今万岁心疼万分,舍不得处罚楚昭,便迁怒了理蕃院,那一届接待辽国,办理过清平婚仪的官员,都被当今贬的贬,杀的杀。
——根本没留下几个。
“我有事,想要去寻柳公子相问,一会儿哥哥陪我去理蕃院。”撇眼瞧见一旁大周氏和绣娘拿着布料过来了,毓秀连忙低声。
“什么事要问他啊?”钟赢侥头疑惑。
“什么什么事?要问谁?”大周氏走过来,拿了匹嫩粉色的布料在毓秀身上比划着,“这个颜色好,最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穿,显得娇嫩。”
“粉色啊……”毓秀勾了勾嘴角,内心颇为拒绝。
她都多大岁数了,穿粉色心里有阴影啊!!
——
在钟府,一气儿做下了十数套秋装,满足了大周氏打扮女儿的俗。望之外,毓秀这才终于脱身出来。
叫了马车,随着钟赢出府,一路奔往理蕃院。
此时节,辽国使辽刚刚住下,理蕃院的官员们很是繁忙,钟赢上门去唤,毓秀坐在理蕃院外的一座二楼小酒楼中,等了足了小半个时辰,柳侑这才匆匆赶来。
“钟妹妹久候,为兄失礼了。”柳侑恭了恭手,连声告罪。
彼此早就经过患难,一同玩儿过命的交情,柳侑和钟赢毓秀早就极熟,抛却了什么公子姑娘的称呼,他们早早就兄妹相称了。
“柳大哥。”毓秀连忙还礼,“我知道你近来在新入理蕃院,肯定是很忙的,只是我实在是有要事想要寻问,这才失礼打扰。”
“哦,毓秀想问什么啊?只要为兄知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侑轻笑,如此保证。
“那,小妹我就不客气了!”毓秀眸光闪了闪了,一叠连声的问,“柳大哥在理蕃院,定然招待过辽国来使?小妹想问的是,那辽国来使姓甚名谁?性格如何?他们此时来至大楚,究竟意欲为何?是不是……要寻人和亲?”
前世,楚昭确实招待了辽使,可做为楚王妃,毓秀对辽使的各种事宜却并不太清楚,只因楚昭并不喜毓秀过问他前朝之事。
“嘶,毓秀你这问些做什么?”柳侑疑惑,很是不解。
辽使确有和亲之意,只是楚国皇族好几个适龄公主,实在不成,宗室的郡主县主亦是不少,根本轮不到毓秀,她又何必问这个。
“是啊,毓秀,你问这些干什么?”钟赢粗着嗓子,“辽国蕃臣那些事儿,跟你没关系啊!”
“你们不必多问,我自有道理。”毓秀声声催促,已经有些急了,大声道:“你们要是知道,就赶紧告诉我!”
这一声,把钟赢吓的脖子都缩回去了,猫在椅子上不敢在说话,就连柳侑,都怔住,“好吧,毓秀,你听我说……”
“那这一次辽国来使,共有一百三十八人,首头人姓宋名凝,三十多岁的模样,说是辽国皇后的嫡亲外甥,在辽国朝中颇有地位,仿佛还是武将,且,据我观察,他性格很是狡猾多智,能曲能伸,的确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