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杜家还有那叼嘴的丫头,前些天来找她,她便没去,如今去了指不定怎么寒酸她呢!
下人领着萧锦云走过那前院回廊,正房供的是祖宗牌位,富贵人家讲究,那下人没有带她走正房,如同上回一样,是从那穿堂走过去的。
一路带到了杜静若的闺房,那闺房的门虚掩着,下人却没叫她进去,转而对她说:“你在这里等等吧,已让人通报了小姐。”
萧锦云立马就要走:“既然我是你家小姐请来的客人,为何我带我上厅堂,侍奉茶水,莫非这就是你们杜家的待客之道?还是你家小姐故意怠慢我,若是如此,那我来这趟就没意思了,我还是先走了。”
杜家好面子,杜静若也是个极讲排场的人,萧锦云虽然知道,但是对于她这个下马威,她也不打算就这么受了。
转身要走,那下人慌忙拦住她,态度也好了些,“小姐梳妆打扮需耗费些时间,不过也该完了。没有怠慢的意思,只是小姐说,有些话在厅堂里讲不方便。”
下人这么说,见萧锦云没再说什么,便离去了。
萧锦云知道那杜静若的xing子,若是她今日走了,改日必还得去找麻烦的。来都来了,她也不在乎多等片刻。
方才那些话也不过是回敬给杜家的。
只是,那下人说厅堂里不便讲的话,不知道是什么。
难道……
萧锦云想到这里,神思不禁有几分涣散了。那星月般一张英气bī人的脸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如今他已经回京了,不晓得京都的qíng形如何。
这些日子,萧锦云出去采买总忘不了去茶肆酒坊的坐坐,那地方人多口杂,来来往往的外地商也多,保不齐就听到什么消息了。
可是到底是失望了,京都那边鸦雀无声,那人一走,也像是石头沉入了大海,再也没有了音信。
她其实不意外的,不过有些失落罢。
尚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四面忽然传来脚步声。这后院是四四方方的院子,除了进来时走过的那扇月门,旁边还有一道门,连着后花园的穿山游廊。
那脚步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然后才是前面那月门。
不一刻功夫,这院子四处的门就都被堵住了。萧锦云想起上回杜静若也是这般,要给她们下马威,便也没觉得害怕。
反倒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却不想这回走出来的却不是杜静若,而是杜老爷。
杜老爷沉着脸,双手背在身后,朝萧锦云走过来:“好啊你,做贼做到我杜家来了,好大的手段。”
说着大喝一声:“给我抓起来,送衙门照章行事。”
杜老爷这话一出,萧锦云才猛然间明白过来,杜家这是设了个套,这些人早就准备好了。
她连杜小姐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杜家的家丁下人扭送到了衙门。
正得那县令闲着,又是杜家的事,赶紧就升堂问案了。杜家人证物证齐全,说是杜小姐丢了一根碧玉棱花双合长簪,那簪子是杜小姐去年生辰,杜老爷特意命人打造的,上面有的棱花下,刻了一个“若”字。
“若”是杜静若的小名。
而杜老爷咬定,那簪子就在萧锦云身上。县令命人去搜,萧锦云挣脱抓住他的两个杜家下人,瞪着杜老爷,“那要是没在我身上呢?”
杜老爷冷哼一声:“在没在你身上,搜过不就知道了。”
“没在我身上,是不是就是你在诬赖我,杜老爷可想清楚,那簪子不便宜,罪行也不轻,诬告可是要反坐的。”
杜老爷只斜着眼睛扫过她,“我知道你嘴皮子厉害,吓唬人也有本事。可不就是昨日我杜家下人在你们宝香楼找乐子丢了东西找了你们么,你现在想报复,便偷偷摸摸到我杜家,拿了若儿的簪子。”
这些话,把萧锦云的动机也给说出来了,看样子,这杜老爷真是早准备好了。
如此想来,杜静若应该也是帮凶,他们杜家合起伙来要害她。
不过……
萧锦云朝杜老爷看过去,杜老爷却根本不正脸看她,只看着公堂上的县官,镇定自若。
萧锦云心下一惊,这些若是他们早安排好的,那么那根簪子会不会……
她的手不动声色一点一点挪过自己的衣兜钱袋,待摸上腰间时,背脊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