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李昱终于绷不住笑了,“你既这么闲,就替朕去办件事,办好了朕才不生气。”
“凤儿领命。”李凤宁恭恭敬敬地躬身应是,转而抬起头来才问,“陛下让凤儿做什么?”
“下个月驲落来人,你去看看。”
“驲落……是驲落朝贡的使节?”李凤宁一呆,“凤儿去……会不会太不庄重了?”
驲落早有不臣之心,所以如今驲落使节上京就更是一件重中之重的大事。其一是展现出足够的震慑力,其二也是试探对方的态度。与往常相比,一旦有些过于骄矜或者谦卑的,只怕赤月就该备战了。
“大面上自有别人。”李昱正色道,“这回要来一个皇子,你去看看。”
“驲落王的皇子?”李凤宁眨了眨眼,“听说驲落民风彪悍,男人也能顶门立户。不过一个皇子掺和进使节团是想gān什么?”
“先遣的说是求嫁。”李昱显然也是跟李凤宁一样想法,“带的人和东西却不多。”
如今赤月和驲落之间的战事,不说一触即发也差不多了,求嫁自然是桩笑话。有个皇女混进使节里,乘机来探探赤月虚实也好理解,来个男人算什么?
只是递上来的国书都写了,总不能晾在那里当不知道。
“那,凤儿就去看看那人是来gān什么的?”李凤宁想了想后,问道。
“你自己经心些。”李昱又嘱咐了一句。
“是,凤儿遵旨。”李凤宁这回正正经经地躬身行礼。
第5章 公子
勤诲斋门外。
一身金huáng色凤袍,年约四十的女人不缓不急地穿廊而来。临近门口的时候,她无意间一转眼,便看见勤诲斋门外有个黛青色的人影早就候在那里。女人脚下不由一顿,下意识皱起眉来。只是一个人停下来无所谓,偏生这个穿着金huáng色凤袍的女人前面有个引路的,后面还跟着四个宮侍。一队六个人突然停下来,怎么看都有些招眼了。那穿黛青的也不是聋子瞎子,立时就发现身后来了人。她才一转身的功夫,穿金huáng色袍子的女人脸上已经带上了和煦的笑容。
“臣妹见过太女殿下。”穿黛青的女人立时恭恭敬敬地双手作揖,弯下腰行礼。她这一行礼,引动光线流转,才让人看清她黛青色的衣衫上竟然也用黑线绣着七尾的凤凰。
“三妹怎么如此见外。”穿金huáng色凤袍的女人嘴上说见外,却等到穿黛青色的女人把礼行完全了之后才道,“请起。”
穿黛青色的女人不管脸朝地面的时候是什么表qíng,抬起头来时已经换上温和里又带点恭谨的样子,“礼不可废。太女乃国之储贰,与我等自不是寻常姐妹。”
长乐帝李昱共有五女,除夭折的一个外,从长至幼依次为贤、麟、鹄、鲲四姐妹。长女李贤于三十年前便册封太女,余下三女也在其后各自封王,李麟封楚王,李鹄封诚郡王,李鲲封安郡王。眼下在勤诲斋门外撞上的,便是太女李贤和诚郡王李鹄了。
“三妹这个时候过来,可是驲落使节有事?”太女也不急着进去,看与诚郡王说起了话。
“是啊。”李鹄名下挂着一个鸿胪寺卿的职衔,如今驲落使节入京,正是她辖下的事,“每年都要折腾那么一回,也没个消停。”她边说边叹,还摇了摇头。
“如今驲落最是要紧。”李贤不由皱起了眉,“这回可是又说要什么东西了?”
“横竖也就那样。”李鹄笑眯眯的,“边国小民,说话也脱不了村气。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她们不嫌烦,我听得是脑仁都疼了。”
别看这李鹄笑容可掬,说的却没有一句实话。太女连问两句,她的回答都是乍听着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说。太女又不是稚龄幼童,饶是她脾气再好,这时候也有些恼了。而李鹄却依旧那么笑着,看着亲和柔软,却隐隐地透着一股并不把太女放在眼里的意思。
勤诲斋门外,瞬间就静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一个只是穿着细棉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她才跨出门槛,见门外这两人似乎毫不意外,只一顿就gān脆利落地欠身半揖,“两位姐姐好。”
就连宮侍穿得也比她好些,偏她一脸自在地好像在自家院里看见跟自己同胞的亲姐一样。这个,自然就是刚刚从李昱那里告辞出来的李凤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