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奇怪,卢氏被他瞧得不舒服,“gān什么?”
“哥,”孙卢氏十足一副做贼似的表qíng,然后凑近了用耳语那样的声音问,“最近瞧上什么人了?”
“人?”诚郡王君一时不明白,“我屋里这些够用了。”他手指虚划了个圈,“又没哪个到该放出去的年纪,我要瞧上什么人?”
孙卢氏闻言顿时失望,“我不是说这个。”他一顿,“外头的。”
“外……”诚郡王君恍悟,顿时恼得他眉毛倒竖,一指头戳在他堂弟的脑门上,却也跟着压低嗓门,“要死啊你,叫人知道了得说出什么好听的来。”
“如今时兴这个呢。”孙卢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挑两个模样周正的,吟两首诗陪着说说话,一下午就打发过去了。就算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光天化日的,能gān什么?”
“呸。”诚郡王君被他气笑了,“你独身一个不怕人说,我还有三个孩子呢。就算昊月和羲农两个不怕,还有小茹呢。”
提到侄子,孙卢氏便彻底蔫了。“我不过就那么一说。”他头一扭,一边心不甘qíng不愿地磨嘴皮子嘀咕,“那个谁除了会投胎之外,哪里配得上你?偏偏一点都不体会你这十几年来的辛苦。哥你还记得你上回这么轻松的日子是在什么时候,出嫁前了吧?”
孙卢氏声音虽低,偏屋子实在安静,凡能喘气的都听见了。
诚郡王君知道堂弟心疼他,面上倒是柔和了一点,“我女儿都大到该议亲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孙卢氏毫不掩饰他对诚郡王的不喜,“说起来也算是一绝了。前头那十几年,没有你在她背后谋划,没有卢家在她背后撑着,她能这么安安生生地把鸿胪寺卿给当下来?而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发觉!真真是天大的笑话。”
“单靠我和卢家,哪里能撑得起她来。”诚郡王君表qíng恬淡,“主要还是靠她母亲和大姐。”
“是吗?”孙卢氏露出明显的好奇,凑近过去,一副想听内qíng的模样。
诚郡王君却只是浅笑了下,“你只想想,什么时候她开始‘不行’的?”
孙卢氏眉头皱起,想了半天还是不太确定,“是在……先帝登基之后?”
“那时候御座上的是她亲娘,早年她也还知道该进宫去谢恩。可先帝登基之后,满安阳谁不知道她心大?”诚郡王君虽然语气淡然,可措辞实在不能算是宽厚,“泥人还有三分土xing呢,那位可是生下来当天就立了郡王世女,二十岁上头又成了太女。”
孙卢氏恍然。
想想也是。
论理,自家亲妹妹就算蠢一点也无所谓,做姐姐的能护就多护着点。可这亲妹妹瞄着自己的位置,还上蹿下跳地成天给她找不痛快。
真真就是诚郡王君刚才说的那句话,“泥人还有三分土xing”呢。
“先头我也不是没恼过,见她被捋了官职也觉得慡快。可冷静下来想想,如今这境况……”这回,诚郡王君是真的露出忧色。
孙卢氏虽然xing子跳脱活泼,却是个明白人,闻言便道:“哥你在想羲农的婚事?”
“小茹还能等两年,且不急。就是羲农,她今年都十六了。”诚郡王君越说眉头皱得越紧,“就算不定下来,总得也有几家得先看着。再拖下去,成什么样子了?”
孙卢氏与诚郡王君亲近,自与几个侄女侄儿也好,听他这么说,也跟着犯愁,“前儿时家小子在大理寺牢门口堵着李鸾仪一顿好打,我听着就觉得跟咱们羲农挺合适。”孙卢氏咂嘴,一脸的惋惜,“可惜已经嫁人了。不过,哥你说时家还有其他儿子吗?”
诚郡王君是略怔愣了会才想起孙卢氏说的是什么,先跟着抿唇一笑,随后道:“那跟时家有什么关系。你也不看他背后是谁?”
“背后……”孙卢氏道,“秦王吗?”
“只要不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任谁有她在背后撑腰,还能硬气不起来?”诚郡王君一针见血。
“她是……”孙卢氏有点丧气,不过他也不知转了什么念头,眼睛突然一亮,“哥,为什么不能找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