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实在是酸软得……
“王子,”有人声突然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响起,“奴服侍您起身。”
他眉头微蹙,抬眼看去。
有个宫侍贴chuáng沿站着,他倾身把一件白色的什么衣裳递到了……
他必须坐起来才能够到的地方。
他看了看宫侍手里的衣裳,又将目光转回宫侍脸上。这宫侍约莫二十不到的年纪,眉眼之间实在有一股明秀婉然的味道。宫侍虽然低首垂目企图装出十分的恭谨,奈何他却是躺着,所以便把那眼里的不屑瞧得一清二楚。
寻这么个过来,是想叫他自惭形秽的意思?
瞬间觉得有些好笑。
就是在糙原的王帐里,也有大把长得比他好看的男人。
如果那个人真的这么看重容貌,在他第一回来安阳的时候,她甚至都不会出现在龙阳舍馆里。
“凤宁呢?”所以他只是扔下那么一句,心里自然是半分不快也没有的。
而宫侍却十足愕然,他像是花了好长功夫才找到舌头一样,“王子慎言!陛下的圣讳可是……”
“圣讳?”多西珲虽然赤月话说得好,这种文绉绉的词上到底略差了些,要想一想才明白,“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不然为什么要起名?”
“在说什么名字?”殿外,有人大步而入。
站在chuáng边那个身体一震,他满脸惶急,急急忙忙伸手似是想要拉他起来。但是从外头进来那人实在走得太快,几个呼吸功夫就要到了,宫侍见他对自己伸出去的手相应不理,一咬牙跪伏下去,“叩、叩见陛下。”
“一直睡到现在?”她脱了那顶除了没玉石串看上去跟昨日一样的大帽子后就在chuáng边坐下,俯身探手,温热的手掌就贴上了他的脸颊。
“启禀陛下,”被chuáng挡到只能看见背脊的宫侍大声回答,“王子醒来有半刻钟的功夫,奴正服侍王子起身。”
这话听着倒是平常,可只略微细品一下,就能发现不对。
除了凤后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在皇帝的chuáng上留到整夜,这是明文写下来的宫规。如果她临走时吩咐过不要打扰可算是特例,但他醒了自然该立刻下chuáng。服侍起chuáng都半刻钟了他还躺着,显见是根本没打算守规矩的了。
想明白这层之后,他却只是只觉得好笑。
小时候其实也没少见这些的,但他是驲落汗赐名“宠爱”的孩子,地位自与寻常儿子不同。如今这兜头当面使出来的绊子,竟是别有一股新鲜的感觉。
与他近在咫尺的她显然也是明白的,因为她眸中闪过一丝恼意。
要真让她开了口,事qíng就没法转圜了。
所以他突然抬起头,一口咬上她微微张开的嘴唇。
她虽然微愕,却依旧顺着他的意思伏低了身体,她双手支撑着身体,虽然贴得他极近,却绝对不会压到他。
最叫他迷恋的,就是这种不经意的温柔。
一股子欣喜毫无征兆地从心底弥漫到全身,于是虽然已经达到了不让她说话的目的,但是他却反而恋恋不舍起来。
临时改变主意……
又有什么关系?
他将舌伸她的双唇之间,攫取那令人迷醉的甘甜与温暖。
他是一个yù望深重的男人,他的想法离经叛道,就连最疼爱的妹妹他也不敢诉之于口,他从来就没有指望过这世上还有人能够理解他。
但是,她明白。
他伸手环抱住她的脑袋,让她与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然后肆意舔吮。
她不止能dòng察他的野心和yīn谋,她不止会纵容他,她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理解与认同,每次的每次都能令他连心都……
不,是整个灵魂都为之颤栗。
所以,他说过的话是真心的。
他没有殉qíng的打算。但假如她不在这个世上了,这个世界会无趣到让他不想待下去而已。
唇舌纠缠之间,她舌尖一抵。
他下意识就松开了手,喘息着抬眼看她。
怎么了?
她眼神有点闪避,“饿不饿,吃点东西?”
她这是……
他眼睛微眯。
昨日登基,今天该去拜先祖。瞧她这身繁重到能压死人的衣裳,显见是刚从太庙回来。昨天回来时累得脸都发白了也不见她推拒他,今天又不算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