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南老爷子气得敲了下拐杖,拐杖落地的声音大得在话筒里也听得到。稍作调整,南老爷子的qíng绪又恢复一贯的冷然,“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南景瀚沉吟数秒,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
南景瀚想像着爷爷在地球的另一头chuī胡子瞪眼的模样,口吻依旧平淡,“嗯。”
“那个女人当真那么好?”好到连爷爷也不顾了?最后一句话南老爷子没有说出口,他拉不下老脸,虽然这确实是他心里的声音。
南景瀚苦笑,他也说不上裴心妍有什么好,也许她是他的劫,这辈子的劫,注定逃不开,只能抵死纠缠,至死方休。
“我不会放弃她的。”最后,南景瀚是这么说的。
“你……”
“爷爷,我会带她一起回去见你。”
“你就这么有自信?”南老爷子嗤笑,显然对孙子的爱qíng不以为然,“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更何况是人的感qíng。”
“我相信她。”说完,不再给南老爷子说话的机会,南景瀚果断挂了电话。
在地球的另一端,南老爷子瞪着被挂断的电话,明明该生气,可他眼里却闪烁着对孙子的无奈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良久,南老爷子似叹息般,道∶“这牛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站在南老爷子身旁的管家笑了笑,低声说∶“不正是遗传了老爷子您吗?”
“胡说,我哪有这么倔。”南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心腹一眼,嘴角却带着几分自豪、几分骄傲的笑容。从他见到南景瀚的第一眼起,他就相信这孙子将来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他孙子远比他期盼的还要有能力,集团这两年的收益比往年连翻好几倍,这直接堵住了集团里面那些反对南景瀚的声音。
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可是,南老爷子知道,孙子的人在自己身边,可他的心却没有在这里。南老爷子的目光悠悠地望向窗外,语气忽然变得惆怅起来,“不过,痴qíng这一点倒是像足了他爸……”想起已逝的儿子,南老爷子的眼神不自觉地蒙上一层忧伤。
当年,南景瀚的父亲到台湾游学,认识了一个当地女子,也就是南景瀚的母亲,两个人相识、相知、相恋。
可是南老爷子却认为南景瀚的母亲身份太过低微,配不上自己优秀的儿子,始终不愿承认那个已为南家生下继承人的儿媳。直到十年前,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双双于车祸中丧命,南老爷子才惊觉他做错了什么。
此时,在台湾。
裴心妍在助理余珊的陪同下走进恒达电子公司的办公大楼,两个人不时低声jiāo谈,边等电梯,准备朝十六楼的总裁办公室前进。
“心妍姐,听说这家公司的新老板是海外华侨,近期才回台湾发展呢。”
余珊大学毕业后就跟在裴心妍的身边实习,两年的时间足以让裴心妍了解她的xing格,工作中认真、负责,私底下却是思想跳脱外加有点小杆卦。所以听见余珊在八卦这次的委托人,裴心妍仅是回以淡淡的一笑。
“心妍姐,你知道吗?那个男人长得超帅欸,五官好像外国人,那天出现在我们事务所,我还以为是国外哪个明星来了。”说这话时,余珊眼冒爱心。
外国人?裴心妍笑了笑,不知怎的,脑海中竟浮现了一张深邃、立体的男xing脸庞,即便年轻,也无法掩盖他的非凡气度。
他浓密的眉毛、幽深的琥珀色双眼,鼻梁高挺似上帝一刀削下来的杰作般完美,他还有一双xing感的薄唇,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冷酷,笑起来的样子也是有点坏坏的,惹得人心跳加速。只是,听说嘴唇薄的男人都薄qíng……没错,他就是薄qíng。
裴心妍倏地回过神来,深吸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稍显凌乱的思绪,冷静地问道∶“这次的委托人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婚?”
“欸?”余珊惊讶地看着她。
正巧电梯来了,裴心妍率先走进去,见余珊还愣在那里。她按住开门键,挑眉唤道∶“余珊?”
“哦。”余珊回过神来,快步走进电梯。此时已经不是上班高峰期,电梯里只有裴心妍和余珊两个人,想到刚才的问题,余珊转头看着裴心妍,说道∶“心妍姐,这次不是离婚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