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里的小伙计一看,哎哟喂,这不是小少爷吗?见他怀里还抱着个人,赶紧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牛桃花抱到了后院。
“快去喊我祖父。”
小伙计立刻出了门。
好在赵家离东街药铺也不远,不到片刻工夫,赵老太爷就带着药箱匆匆赶来。
此刻的牛桃花已经被赵彦辰清理了一遍了,只是那苍白的脸色还是让一进门的赵老太爷吓了一跳,当下也顾不得问其他,手指一搭上她的脉搏,眉头就蹙着没松开过。只看得赵彦辰在一旁急得不行,又不敢贸然问话,怕打扰了祖父的诊断。
过会,赵老太爷松开了牛桃花的手起了身,一言不发地去一旁开单子了。赵彦辰看了看,走到赵老太爷身边,很是担心地想问,但看祖父的脸色实在难看,心中很是忐忑。
赵老太爷瞥了眼焦躁不安的孙子,一言不发地写好药方,递给掌柜的,“你亲自看着火候。”
掌柜的闻言,很是诧异,但还是一言不发地拿着药方抓药、煎药去了。
等人都走了后,赵老太爷才叹息一声,一脸的心疼。能不心疼吗?那肚子里的可是他的重孙啊。
“到底怎么回事?”赵老太爷问着孙子。
赵彦辰将事qíng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边。
赵老太爷一听,当下一拍桌子怒道∶“欺人太甚!我虽然无官职在身,但我赵民成也不是好欺负的。”
赵彦辰看着祖父气成这样,赶紧安抚了会,然后问∶“她没事吧?”
赵老太爷摇了摇头,“保不住了。”
赵彦辰闻言,顿时腿一软,要不是一旁的桌子支持了他一下,估计就跌坐在地了,“您……说什么?”赵彦辰不敢置信地问着。早上还跟他斗嘴的人,现在祖父居然说她不行了?他不相信,坚决不相信。
想到这里,赵彦辰也不等赵老太爷说什么,迳直走到chuáng前,将昏迷中的牛桃花一把拽了起来,“你起来,起来跟我说话,起来骂我啊,你起来啊!”看着她毫无意识的样子,赵彦辰慌得不行。这一刻他才认识到,这个人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在他心里扎根了,想要摘走,除非他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赵彦辰此刻只号哭好几声来抒发心中那种压抑的、撕扯的心痛。
赵老太爷见孙子的反应这般大,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歧义太大了,当下走上前,一个爆栗敲在赵彦辰的头上,“你再晃,她就真的不行了。”说完,一把将赵彦辰拽开,重新将牛桃花扶着躺下。
“祖父……”赵彦辰怔怔地看着赵老太爷。这到底什么意思?能别跟他开玩笑吗?这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赵老太爷重新给牛桃花把了脉,这才起身指着赵彦辰,恨铁不成钢地骂∶“我说的是她肚子里的娃保不住了。”
“什么?”
“什么!”
两声不同的“什么”传来。第一声是赵彦辰的,他根本不知道牛桃花有了身孕,此刻听到祖父这么说,只觉得脑子一懵,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椁子,楞在了当场。
第二声“什么”来自于赵老夫人,赵老爷子被催得风风火火地就走了,她一打听才知道是大孙子和牛桃花出了事,当下在刘妈的安排下,来到了药铺,哪知道一进门,就听到这么个恶耗,当下身子晃了晃。要不是刘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赵老夫人估计就倒了。
“谁、谁害的我重孙子?”赵老夫人声嘶力竭地质问着赵彦辰。
赵彦辰被祖母这一嗓子叫醒了过来,当下怒发冲冠,一言不发地就往外冲去。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拦住,快拦住他。”赵老爷子喊着。
外面的伙计赶紧拦住赵彦辰,“少爷、少爷,有话好好说。”
赵彦辰不管不顾地往外冲去。他的孩子,他跟牛桃花的孩子没了,就这么遭受了无妄之灾,没了。
老爷子见孙子有疯魔的征兆,当下一根针扎了下去,满脸狰狞之色的赵彦辰缓缓地倒下了,“快扶进去,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等赵彦辰安顿好,赵老爷子才将赵彦辰告诉他的事qíng说了一遍给赵老夫人听。赵老夫人闻言,只抓着还在昏迷中的牛桃花的手掉眼泪,“可怜的孩子啊,是我们赵家对不起你啊。”
赵老夫人一声又一声地叹息着,刘妈见状,赶紧哄了几句,让她别太伤心。牛桃花的身子还年轻,好好调养,肯定还能开枝散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