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庄园医生已经告诉他,靳优是腹部受到撞击流产了。可笑他之前只以为是受了伤,却原来,曾经有一个拥有他与靳优共同血脉的小生命出现了,他却不知道。
方岳和方渊带着手下匆匆赶到医院,便看到自己的大哥象孤láng一样的身影。
“大哥——”
秦邵缓缓转头,通红的眼睛里戾气如有实质般震慑了所有人。
“去查。不管那两个人什么来头,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他秦邵活了三十二个年头,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有了成家的想法,第一次欣喜于有个和自己相同血脉的孩子在女人身体里孕育,可是等不到他高兴,就被医生告知这个继承他血脉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他与他或是她就这样生生地错过了。而他的女人,现在还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第18章 回忆1
靳优觉得很冷,象是大冬天掉进了冰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就象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
母亲下葬的那天,下着大雨。靳优哭着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骨灰盒,亲手放进那个小小的空xué中。单薄的身体淋着雨,跪在地上,眼看着工作人员将墓xué封上。从此以后,世上再也没一个亲人。除了哥哥!
等墓xué封好了,工作人员也走了。靳优孤单单一个人坐在母亲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母亲姣好的面容上优雅的笑容。
她的心里象破了一个大窟窿,嗖嗖地chuī着凉风。母亲温热的身体变成了这块冰冷的墓碑,自己却只能从相片中,去回忆母亲的音容笑貌。
宁雅文可以算一个好母亲,也可以不算一个好母亲。
她在靳优父亲死后,独自一人将靳优带大,其中的艰辛自是不少。她每天要忙着工作赚钱养家,靳优小的时候,经常一个人被关在家中,小小的身子站在凳子上,安静地趴着窗户,等着母亲回来。孤独,是小靳优形影不离的伙伴。
后来嫁给靳康后,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生一个靳康的孩子,她便拼命为靳优积攒财富,只想将来不管怎样,让女儿活得富足一点。
那时候,她每天陪着靳康在公司,或是世界各地出差,基本很少在家中停留,完全忽略了小小的靳优初到一个陌生的家中,会不会受人欺负。
幸好她从小懂事,又渴望温暖。虽然一开始靳煊很敌视她,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但最终在她不懈地努力下,终于接受了她的存在,且一天比一天更喜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漂亮又乖巧的妹妹。
靳煊给了靳优最渴望的陪伴,给了她真正家人的关怀与温暖,她一天比一天更依赖靳煊。而靳煊在日复一日的宠爱下,看着她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感qíng不知不觉就变了样。
十六岁生日的那天,靳优撒着娇向哥哥索要生日礼物的时候,靳煊终于吻了靳优。不是额头,不是脸颊,而是嘴唇。象一个男人吻他心爱的女人一样,亲吻了一手宠大的妹妹。
靳优喜欢哥哥,不管是妹妹,还是女朋友,只要能和靳煊在一起,她就开心。经过最开始的懵懂,qíng窦初开的靳优含羞接受了这一新的身份。
十几年的相依相伴,她早将哥哥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爱哥哥,不管是亲人的爱,还是qíng人的爱,只要能与哥哥永远在一起就好。
只是一切的美好,都终结于那一场车祸。
继父死了,母亲也死了,最爱的哥哥突然用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靳优来不及哭泣,就被隔绝在了靳煊的世界以外。
还未成年的女孩,没有人陪伴,独自一人安葬母亲,本就让人心生同qíng。再看她单薄的身体在风雨中摇摇yù坠,孤苦伶仃地守在母亲的墓前待了一天,就连陵园的工作人员都看不过去了。
靳优浑浑噩噩地在工作人员劝说下离开了陵园。全身上下湿淋淋的,透骨的冷。连着几天没正经吃过饭,也没安安稳稳睡过一觉,靳优整个人都有些发飘。
她下来的时间有些晚了,地方偏僻,又下着雨,路上公jiāo不见踪影,的士呼啸而过,没有一辆肯停下来。
靳优抱着双臂,不知道走了多远,才有一个骑着电动三轮车的老大爷,看她实在可怜,主动捎了她一程,将她送到了市中心。
顶着公jiāo站台上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她最后去了母亲与自己小时候住过的那个家。
普普通通二室一厅的房子,里面的东西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宁雅文每月都让人来打扫卫生,虽然也是一层灰,好在不是那么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