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喉咙口呛住了风,轻轻咳了咳,捂着嘴有几分惊诧,“你怎么知道?”
“也不算告诉啦,只是……只是我自己以为罢了。”秦宜的声音弱了下去,显然是觉得有几分尴尬。
两人的关系就算再好,如今也是兄弟啊,自己总不能挡着不让人生孩子,要不然先皇非从地底下爬上来掐死她不可。
“不会的,”秦琰转过身来,看见秦宜有几分疑惑,勾唇浅笑,把她耳边飞起的头发别在了脑后,“就算是我有孩子,也不会是她的。”
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这些年来他报答了他们许家太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许幼薇的腹中。
这种yù壑难填又心肠狠毒的妇人,如何能做他秦琰的妻子。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她yù壑难填,也不是她心肠狠毒,主要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她。
无法qiáng求,无法更改,这世上的人,早晚都会败给自己的心。
秦宜涨红了脸,莫名觉得两人现下的样子有几分暧昧。
“那个啥,就是嘛,”秦宜拍了拍秦琰的肩膀来掩饰尴尬,“尔琚你一定要找个好姑娘来做王妃啊,最好是屁股大腰粗好生养,一生就是一个儿那种。”
秦琰知道秦宜一紧张就爱胡说八道,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不要紧。”
“就算是屁股不大要不粗,不好生养,也不要紧。”
秦宜又被呛住了。
尔琚你非要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吗……
秦宜还在那里咳着,忽而被秦琰捂住了嘴巴。
秦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往下看。
城欢的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萧密。
从前làng迹花丛萧密是比谁都顺,万香楼漫星阁,还有逍遥坊里都存着他的银子,一年一结。
想到这里秦宜忽然忍不住起了一个念头,也不知道万香楼倒了,香姨死了,有没有人去和萧密要他从过年之后几个月的消费。
当然,秦琰不知道秦宜的思绪已经飘到了远方。
说实话,萧密也是京城里的三大纨绔之一,除了于倾乐,从前还没见他对哪个姑娘这样上心。
喜欢了就多包几日,厌倦了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唯有于倾乐,是他得不到,却一直惦记着的。
可如今他待城欢,好像比从前待于倾乐还要上心几分。昔人如花逝,眼前人,是良人。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秦宜倒也为城欢和萧密祝福,说到底她和萧密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小打小闹而已。
不过秦琰还是嘱咐了秦宜一句:“你要小心那个城欢,我看她心机颇深,和你也有些过节,说不准会挑拨着萧密做点什么事qíng。”
秦宜点头,“她肯定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如今却只能退而求其次,自然心里头十分不快活。”
屋中萧密从后头环抱着城欢,在她的后颈上印下一个凉凉的吻。
屋顶上秦琰从后头一巴掌打在了秦宜的后脑勺上,给她了一个bào击。
不同于萧府的温qíng脉脉,打qíng骂俏,霍擎的将军府里却是一派乌云密闭,丫鬟侍卫皆是不敢大气出声,生怕惹得了这个杀神不开心。
从进门以来,霍擎已经踹翻了六个人,一刀下去砍了一个侍卫的双腿,飞刀旋过剜了一个丫鬟的双眼。
木蝴蝶此刻也是在霍擎的脚下颤抖着。
谁也不知道,霍擎不过是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怎么就带了一身的伤。
木蝴蝶此刻吃不准霍擎的想法,根本就不敢轻易开口。
霍擎一脚踹在了木蝴蝶的胸口,“是傻了还是死了!”
木蝴蝶不敢理会胸口的疼痛,迅速爬了起来替霍擎上药。
稍有不顺意一巴掌就会甩了过来。
几番下来,木蝴蝶的脸几乎肿的和霍擎的一样了。
而且霍擎的手甚重,木蝴蝶的嘴角已经沁出了血迹。
此刻萧府之中,城欢正躺在萧密的怀里,闭上了眼睛,睫毛微抖。
昔日她为城上花,千人追逐,如今沦落人脚下,万般不堪。
从前她是榻上主,人尽可夫,如今荣升幕中娇,百般疼爱。
风水轮流转,亦是咎由自取,心甘qíng愿。
木蝴蝶很久以后回想起来,也曾问过自己,有没有后悔,如果跟着萧密,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