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稷的意思是,正门易守难攻,秦宜也不需要有什么作为,去看着就是了。
可是坏消息却一桩接着一桩地传过来,京城里头一支两千人马的队伍叛乱,要不是秦玦将其首领斩于马下,东侧门一开,外头的人马就会瞬间涌入京城。
霍擎嗜好屠城,谁都不敢忘。
据说那人死的时候,脖子上的血高高溅起,秦玦满脸血污,下了战场洗完脸,洛王妃才发现他整张脸都白了。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然后,从城外流进来的一条河被人下了毒,无辜百姓死伤惨重,京城之中人心惶惶。
再然后,洛王被人从背后she了冷箭,半边身子都不敢轻易活动,好在xing命无忧。
京城之中已经有了传言,秦稷不是个贤明的君主,天要亡大秦。
与此同时起来的流言还有一条,说皇族里头有女儿苟活于世,坏了大秦的风水和龙脉。
有不少百姓都怀疑到了姚皇贵妃的头上,先前朝阳公主在殿中发疯的事qíng纵然瞒得再好,却还是有人透了消息出去,口口相传之间,故事早就违背了原本的模样。
再加上姚皇贵妃已经发疯,由不得人不怀疑,她当时确实是生了个妖孽,而那个大皇子,则根本不是皇室中人。
悠悠之口难堵。
秦稷忙得脚不沾地,派了多少人去压下此事,却还是有不少百姓自愿集结起来,于皇宫之前跪地不起。
千人血书被呈了上去,要求秦稷肃清妖孽,振兴大秦。
秦宜终于收到了秦琰的回信,上头简简单单只有两个字。
等我。
秦宜把这两个字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还是没看出来秦琰写这两个字的时候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她告诉他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本来还想劝他不要回来,然转念一想,他又怎么可能不回来。
便是换成她,肯定也是恨不能cha着翅膀飞回来的。
秦宜始终相信,这不过是苏相和秦稷一道做的一场戏,只是这场戏这般bī真,有时候秦宜都差点信了。
霍擎日日攻城不肯有半分松懈,京城里头霍擎的旧部也在暗中活动,秦宜有时候睡着觉都会惊醒过来,然后再一睁眼就是天明,又要上城楼作战。
秦稷是在一天夜里摸进秦宜府上的。
秦宜于睡梦之中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一睁眼正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吓得她一声嚎叫,迅速从chuáng上蹿了起来,摸出了枕头下面的匕首。
“嘿嘿,王爷,”蔷薇蹲在她的chuáng前歪着头笑,“外头有个十分俊俏的帅哥找你呢~”
蔷薇的病qíng眼看就要恢复,现在正是最后的反复期,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的,迷糊的时候就是qíng窦初开的少女,连秦宜都被她花痴过几回。
秦宜十分嫌弃地用一根手指戳远了蔷薇,一面穿衣裳,一面平稳了呼吸。
毫无疑问,蔷薇说的帅哥肯定是秦稷了,这妮子的眼光高的很,放眼现下的京城,应当只有秦稷才能在帅哥前头,再加上十分俊俏四个字了。
“皇上深夜前来,所为何事?”秦宜打着哈欠出去,有一只鞋子还没套上,就这么趿拉着出来。
秦稷对她的形象十分不满。
“朕今日来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qíng,朕也不和你拐弯抹角,”秦稷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秦宜的眼睛道,“李姚儿生下的那个女儿,是不是在你这里?朕要抱她走。”
秦宜心头一颤,面上却像是不在意一样,“好啊,皇上随臣弟走一趟吧。”
秦宜套上了一个厚厚的大氅,脖子上还套着一个银狐围脖,秦稷眯眼看了看,觉得有几分熟悉。
外头院子里的积雪散she着月亮清冷的光。
秦宜微微退后秦稷半步,告诉他要怎么走,半分都不逾矩。
但是秦稷听着她在后头一声长过一声的哈欠声,心里头越来越烦躁,恨不能回过头去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她出声。
秦宜两长一短地敲了敲乐姬的门。
原本惊醒过来的乐姬立即做出了战斗的准备,一只手护住了秦知苑,另一只手则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听见秦宜的敲门声,乐姬这才把匕首放了起来,秦宜推门进来,后头秦稷也微微弯腰,走进了这个略显bī仄的屋子。
乐姬在这个屋子里头,准备了太多小孩子的玩意儿,秦稷走得轻手轻脚,却还是撞出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