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薇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又转向秦宜,抱歉一下,“叫恒王看笑话了。”
秦宜心里头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尔琚今年已经十九岁了,秦稷像他这样大的时候,第二个公主都已经快要出生了,虽然最后也没能活下来。
秦宜以前真的没有想过,秦琰也会有为人父的一天。
许幼薇起身,“妾身身子不适,就不扰恒王了,恒王爷且稍等一会儿吧,妾身昨夜不太舒服,王爷歇得有些晚了,恐还要等一会儿方能起身。”
秦宜点了点头,没说话。
看着许幼薇离去的背影,秦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起了几分逃跑的心思。
她也当真就这么做了,许幼薇还未拐过弯去,秦宜就放下手中的茶杯,匆匆出了府去,自己个儿去了万香楼。
许幼薇的脚步一顿,往后看了一眼,见秦宜已然离开,方才轻轻一笑。
旁边的丫鬟不解地问了一句:“夫人,恒王爷是王爷的弟弟,为何夫人还要这般防着她?”
“弟弟?”许幼薇眸中寒光一闪,“大秦皇族之前的事qíng谁不知道,真以为杀了所有的公主郡主就能掩盖得住了。”
“夫人是怀疑王爷是个断袖?”那丫鬟猛地瞪大了眼睛,当即就脱口而出。
其实也是,秦琰十九岁了,却从来没有往王府里头领过人,要不是皇上把这些人赐了过来,许幼薇还不知道自己要等到哪年哪日。
谁料这丫鬟的话声刚刚落下,许幼薇却反手就一巴掌,直打得那丫鬟的脸高高肿了起来,“放肆!王爷尊贵之躯,岂是你能够玷污的!”
那丫鬟赶紧捂着脸跪下哭道:“夫人恕罪,奴婢只是顺着夫人……”
“王爷没有那方面的心思,难保旁人就没有,我既然掌管着王爷的后院,自然要替王爷清理一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许幼薇说着便咬紧了牙,眸中寒意似是要将这整个夏天都冻结起来。
那丫鬟赶紧磕头说道:“夫人说的是,王爷可不能被那邪恶乱七八糟的人迷惑了心智,夫人对王爷这般好,王爷一定会了解夫人的心意的。”
许幼薇揉着自己的手,翻了个白眼才往前走去,脚步未顿说了句:“起来吧。”
那丫鬟赶紧起身,追了上去。
而秦琰过来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秦宜的身影。
昨夜许幼薇和季尤黎又吵了起来,许幼薇打了季尤黎的贴身丫鬟,又罚季尤黎去洗衣裳,禁足半个月,季尤黎指着许幼薇的鼻子问她算是个什么东西,许幼薇大怒,两人又吵到了秦琰这里。
秦琰被她二人吵得头疼,刚想发火,许幼薇却晕了过去,秦琰没有法子,只能叫虎子去请大夫,又叫虎子给季尤黎换了个地方住,离得许幼薇远了一些。
许幼薇虽然是昏迷了,却还是jīng准无比地抓住了秦琰的手,然后就不肯放开。
被许幼薇提前买通了的大夫说许幼薇这是劳思过度,恐怕要好好休息一番才能养过来,装模作样地给许幼薇扎了几针,还建议秦琰先不要动,以免扰了许幼薇的好眠。
秦琰带笑点头,吩咐虎子去把那个大夫家的房子烧了。那大夫手中银针一抖,直接扎在了许幼薇的人中上,许幼薇疼得抬手去捂,这便松开了拉住秦琰的那只手。
秦琰这才逃了出来,却也已经是后半夜了,早晨这便起晚了。听得秦宜过来的消息,秦琰赶紧起了chuáng梳洗,谁料来到正厅的时候却根本没有看见秦宜。
秦琰想也知道秦宜去了哪里,谁知道一出门就看见门口掉了一个油纸包,旁边有一条野狗张嘴yù咬,秦琰随手拽下颗扣子弹在了那野狗的头上,野狗哀嚎一声夹起尾巴逃走。
秦琰捡起来一看是两个包子,再掰开一看,正是茄子牛ròu馅的。
“哼!”秦琰将那两个包子甩在了地上,转身回了王府。
秦宜自己去了万香楼,按着原定的想法问了那些姑娘到底有何打算。
秦宜原本以为大多数人都不想再做这个行当了,却没想到只有少数几个外头有了心上人,却又没有钱赎身的姑娘领了秦宜的银子,兴冲冲地出了门去。
乔施施倒还是那副闲适的样子,开口替秦宜解答了疑惑,“我们这些人,初入泥淖的时候也是百般挣扎,却只能越陷越深,现下身子也脏了,去哪都是被人嫌恶,倒不如仍旧留在这泥淖里头,虽然脏了些,不堪了些,到底还有些东西聊以果腹,不至于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