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朝阳公主猛地甩头,双手按在玉面的胸膛上,几乎把他肺部的空气全都给挤压了出来,“你不是说她是你的表妹吗!”
玉面被按得喘不过气来,抖着唇面无血色,“公公主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玉面眼一闭心一横,直接说道:“我表妹会不会是被杀了啊!温玄黎从前也不长这个样子啊!”
不管怎么样,保住自己是最要紧的,玉面此刻无暇去想其他。
秦琰摸出一把匕首来,随意往前一掷,正好cha在温玄黎面前的桌子上。
温玄黎看着那微微有几分摇晃的匕首,忽而一笑,惨淡异常。
她已经无处遁逃。
“最终竟还是我输,”温玄黎苦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秦宜,眸子猩红,“终究是我输……”
朝阳公主眨巴着小小的豆眼死死地看着温玄黎。
温玄黎颤抖着手想要去把那匕首拔出来,门口看着的南宫旭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挡了他路的人,都该死。
温玄黎的手已经摸到了那匕首,却忽然反悔,又把手缩了回去。
朝阳公主坐在玉面的腿上,挪动了一下身子,玉面低低地惨呼了一声。
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温玄黎忽然从袖子里抖出来了什么,直接放入了嘴中。
腹中剧痛却又温暖异常,温玄黎一张口,吐出一大口漆黑的血来。
“是我杀了我,”温玄黎的牙齿都被染得猩红,虽气息微弱有气无力,面上笑容却骇人得紧,“这个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杀死我。”
温玄黎固执地用自己准备的毒药结束了自己的xing命,她想,如此这般,就算是输在了自己手里了吧。
也算是保留住了最后一点骄傲和自尊心。
一直到秦宜和秦琰离开,朝阳公主和玉面都没有挪动一下。
仿佛随着温玄黎的死亡,他们俩变成了两尊雕像。
事qíng开始得太快,结束得也太快。
玉面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呆坐在那里。
温玄黎还坐在那里,目光已经呆滞,瞳孔似乎也开始扩散,被屏风隔起来的屋子里面满满都是她的鲜血味道。
外头不明真相的食客们还在大快朵颐。
“玉面,我好害怕。”朝阳公主仿佛刚刚才回过神来,一头扎进了玉面的怀抱里。
玉面拍了拍朝阳公主的后背,似是想要安慰她,喉咙里头却像是哽住了一团棉花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玉面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和朝阳公主一起回了行宫,小二进门来看见温玄黎尸体时发出的那声尖叫仿佛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玉面的脑子乱成一片,无法思考。
朝阳公主早早睡下,玉面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人命如糙芥,果真如糙芥。如他这般的人,恐怕连个蝼蚁都不如。
外头有个小厮轻轻敲了敲门,“公子,王爷来了,在外头等您呢。”
玉面呆愣地抬起头来。
王爷?哪个王爷?是瑜王爷还是恒王爷?
都是温玄黎做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他们还不肯放过自己?
玉面抱着腿缩在chuáng上,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现在很害怕。
外头的敲门声还在响着,似是有人拿着一把榔头,狠狠地敲着玉面的头。
玉面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里头。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选过这条路。李庭香没有死,自己就可以一辈子跟在他的后头。
“公子,”那小厮有点急了,“汾阳王在外头等您呢。”
汾阳王?玉面抬起头来,用力擦了两把自己的眼睛。
玉面走到门口的时候,勉励深呼吸几下平稳了自己的心跳,这才走了进去。
正在喝茶的南宫旭朝他一笑。
玉面的腿肚子有点软,不过还是坚持着走到了南宫旭的下首处坐下。
“今天的事qíng,你也都看见了,有没有什么想法?”南宫旭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玉面抖了抖,南宫旭怎么会知道?
他张嘴,想说句什么,却是哽住说不出话来。
南宫旭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玉面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