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合上粉盒,她蹬着名牌细根巫婆鞋,扭着圆臀朝古忆凡走去。
“忆凡!”高八度音的女声呼唤,在她听来却如恶鬼哭号一般。
古忆凡瞪大眼,看着三十出头,打扮得妖艳的继母——胡杏云。
这只有在恶梦中才会出现的人,为何会带着虚伪的感qíng,在她面前亲切的带泪呼唤?
“忆凡!”半露在衣外的雪白苏胸向她挤了过来。
“你来gān嘛!”三年前将她赶出家门,这女人现在出现又想gān嘛?
“不要这样啊,忆凡。”她摇摇头,万般难过的模样。
“别叫我的名字!”古忆凡的甩开纠缠不清、涂着红色蔻丹的双手。“你放开我!”
“啊——”胡杏云顺着被甩开的力道,姿态优美的倒进严昊昆怀中。“啊!真是抱歉!”话虽如此,可她的手却紧紧攀着严昊昆,双眼含羞带怯的眨巴着。
第一眼看到他时她就已经认出他的身分——昱隆集团的继承人,台湾第一的钻石单身汉,严昊昆。
没想到那死丫头身边竟会有这号人物,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要是她能和严昊昆搭上关系……
古忆凡冷冷瞪着卖弄风骚的继母,和看来颇为享受的严吴昆。
“别傻了,胡杏云。”她的企图她一眼就看穿了。“以他的家世是不会看上你这样的残花败柳的,你死心吧!”
“你!”胡杏云气得正要发飙,但她随即想起此行的目的,随即收敛怒气,硬是bī出了几滴眼泪。“忆凡,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她以帕遮面,偷偷的觑着古忆凡的反应。“你爸去世了。”
在那杀风景的浓妆女人离开后,古忆凡整个人陷入低落的qíng绪里。
严吴昆在旁观察许久,踌躇着该如何开口。
“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看她闷声不响,他实在不好受。
“我才没替他难过!我……”她忽然顿住,努力将qiáng烈的qíng绪化淡。“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严昊昆将她抱在怀中,让她紧贴着自己,给予无言的支持。
在他的环抱下,古忆凡开始向他倾诉她几乎绝口不提的往事。
“在我十岁那年,妈妈病重去世。爸爸本来很伤心很伤心……他说了不再娶,要和我相依为命。可是不到三年的时间,他就将胡杏云带进家门。之后他开始对我视而不见,只宠着那个女人。他不过问我的课业、我的生活,不关心我的一切,只注意那个女人开不开心,只想着要买什么样的礼物给她。他的心中没有了我,只有那个女人!”
为了引起注意,她甚至放弃第一志愿的高中,选择职校,但仍……
他不再是她熟悉的亲人,不再是疼爱她、将她放在第一位的父亲!
不久后的一场车祸让她的父亲成了植物人,而她的生活也自此起了极大的转变。
原本不论再怎么被冷落,也是这个家的大小姐。但自从父亲入院后,她再也没有佣人伺候,一切只能自己打理。
在继母每日冷眼笑语中,她由做不惯日常琐事、烧焦饭、洗坏衣服、除了撒娇外一无所长的千金大小姐,到能完善处理自己的事务。但她如此的进步,只让想看她出丑的继母更想欺陵她。
十八岁生日当天一早,她被迫收拾行李,跟着继母来到台中车站。
“这信封里有一万块。”修饰完美的手指头指着她。不客气的撂下狠话,“我警告你,别再出现在台中。”
就这样她一人来到台北,人生地不熟。等到身上的钱都用光,她只能在台北街头流làng,过着有一餐没一餐、夜宿公园的生活。若不是巧遇阿郎,她或许早冻死在寒风中。
“所以,我根本没感觉。”对于爸爸死了的这件事,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
对,她一点也不难过……一点也不。
“他不是我爸爸!所以我一点也不会为他难过!”她抓着严昊昆,向他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只是她亟yù说服的人不知是严昊昆,还是她自己。
“我一点都不爱他!我恨死他了!”她嘶声吼着。
她恨他,她是绝不会为了他哭的……
只是……只是为什么眼眶还是不自觉的泛红了?为什么脸上还是出现了咸成的液体?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还是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