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替你杀人吗?”
如升说完就后悔了,她发誓只是随口带过,并无恶意。
好长时间风巽都没讲话,他反反复复地用袖口擦拭着那把刀,晃眼的冷光照得人很不舒服,而他本人却和这份冷意尤其相配。
如升觉得“刀客”这两个字就像一个印记般印在了风巽的身体里,感觉他对刀总有一种模糊的、让人寻味的感qíng。
孤衾一人,锋刀伴左,就这样于世上过了二十几年。
看着烛影下风巽英俊的侧脸,如升突然很想知道他的过去,所有的,与他有过瓜葛的人和事,是什么样的遭际成就了现在的他……
林林总总,都想听。
“不早了,你该歇息了,外面有温水,洗洗睡吧。”
风巽说着要起身,如升小手一拽就拉住了他……的手。
回头,瞟了眼,眉头又皱起。
风巽:“还有事?”
“有。”
风巽甩开如升的手又坐下来,看她,“有事就说。”
“晏屠嘉去哪了?”
“不知。”
“何时回来?”
“不知。”
如升点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明早几时出发去找忽爷?”
谈话急转,风巽愣了愣,说:“看你,等你收拾好了就走。”
“好。”
在认识寥寥数日后如升发现自己对风巽来说已然是白纸一张,而他,依旧成谜。
……
次日,如升醒得出奇早,在那个黑不隆咚的小屋里怎么睡都睡不踏实,所以天刚放亮她就醒了。
清晨,褪去嘈杂的莳花阁清静得就像个普通人家的宅院,微风徐徐,岁月静好。
如升站在院中,恍惚觉得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过,那门那窗还依旧是昔日光景。
“起了?”
如升转头,看见风巽从旁边的屋里走出来。
敢qíng昨夜他就睡在隔壁?
如升抿嘴笑笑,说:“我饿了,给我饭吧。”
她说完坐到柳树下,专心等待投喂。
“阁里的厨子刚起,还没做好呢。”
“那不吃了,咱们走吧。”
风巽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屋,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包裹。
如升了然,他们可能要在梵净山留宿了。
风巽将其中一个浅色的包裹扔到如升面前,她低头,手指扒开一溜fèng,看到了几件衣服。
不再是艳丽的刺绣,也没有什么花纹,素气得像一张宣纸。
“走吧。”
“哦。”
如升将包裹挎在肩上,跟风巽出了莳花阁。
……
城门前,几位官兵赫然伫立在那,手里拿着□□,面容严肃,目光威凛。
如升低头,本能地躲在风巽后面,几步路走得像一里那般漫长。
出了城门后如升的心qíng才舒畅一些,她小跑几步跟上风巽,刚想说话就被他用两字怼了回去。
“小胆儿!”
“……”
“小姐请留步!”
如升刚要反驳就被身后传来的话语吓得抖了两下,小脸都白了。
铠甲摩挲几声,“哗啦啦”到了他们跟前。
“这位官人,请问何事?”
风巽说话间将如升揽在了身后。
官人双手抱胸,手里还拿着官刀,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连了好半天,方才说:“我有几句话要问这位小姐,劳烦先生行个方便。”
“有事就问我吧,我妻子是个哑巴,不会讲话。”
妻子……
“哦?这位是你妻子?”
“是。”
“哪年成的亲啊?”
“温将军。”
如升从风巽身后站出来,眼底有些尴尬之意。
风巽看着这两人,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他走到一旁,给他们方便。
“大小姐,他就是你说的晏屠嘉那个朋友吗?”
“是。”
“这个人在江湖上可是威名显赫啊。”
如升往旁边看了一眼,问道:“你认识他吗?”
“堂堂青楼楼主,曾有幸见过一面,不过……他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