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简直给了如升行走的动力,她高兴地点头,又谢了小和尚一遍就往他指路的方向走去。
所谓的“路远”也不过就半里山路,等到走近如升终于看清了这座尼姑庵的真貌。
“清霜庵。”
古旧的牌匾仍掩不住这三个字的秀丽,门旁两侧的石头上还刻着两段话。
“读书随处净土,闭门即入深山。”
笔锋劲道,字体中规中矩,让人有种远遁红尘之感。
如升被这段话吸引,停下来驻足欣赏。
忽然门打开,有位年长的尼姑走出来,问道:“女施主,请问您有何事?”
和那位和尚一模一样的说词,连举止动作也如出一辙,果然都是佛家子弟。
“师太,我想化一些斋饭和斋菜,请问这里有吗?”
“哦,女施主请跟我来吧。”
如升掩不住欣喜,竟然忘记谢字就随后跟了进去。
正对门口的院落里摆着一只香炉,里边香烟袅袅,散发着宁神的檀香味道。
如升走到它面前时还不忘学别人拜三拜,以示虔诚。
师太带着如升走过两处院落后停下来,叫她等着,而自己则进屋去取斋饭了。
等再出来时师太说:“女施主,这么晚了您是一个人上山吗?”
“不是,我和师兄来看我师父,他就住在山顶。”
端饭盆的手顿了一下,极短暂地,但如升注意到了。
“那施主您快些回去吧,天快黑了,小心为上。”
“敢问师太名字为何?我要在这山上住一段时日,不免会有来打扰的地方。”
“贫尼清霜。”
清霜庵的清霜。
☆、第二十二章
已近天黑的后山一片寂静,除了时不时的虫鸣再无其他。
风巽跟忽爷转了好几道坡才找着他埋竹叶青的地方,可能是年岁大了,忽爷的记xing不像从前那般好了。
风巽边走边往来时方向望着,心不在焉。
忽爷斜眼瞧他,哼笑道:“有日子没练功了吧?”
“赶路,没空练。”
忽爷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专心挖土。
“每年你都来我这喝竹叶青,九年从未间断,这九年你也只带甄宁来过。”
惊风白日,光影西流。
九年,说不清的是是非非都淹没在时间的尘埃里,包括他们的过去,yīn暗的,光鲜的,不为人知的。
“千灯寨那个孩子……我看暂时就别告诉你小师妹了,若世上还有牵挂,这仇铁定报不了。”
“她看见了。”
忽爷手下一顿。
风巽说:“来西京的路上在千灯寨住了一晚,她看见小瓜了。”
“然后呢?”
“吓了一跳。”
“他的病还没好吗?”
“偶尔会犯。”
风巽挑了处gān净的地方坐下,压得脚底枯huáng的竹叶一阵“窸窣”的碎裂声。
忽爷那边已经把竹叶青挖出来了,他掸着上面的黏土,说:“你让甄宁故意被天行堂的人擒住是为何?不怕姓温那女人看出破绽吗?”
风巽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说:“温凌宜在府内穿了七日丧服。”
“段鹤祭日?”
“不是,甄宁说温家也无近亲过世。”
那就奇怪了。
风巽又朝山顶望了望,说:“回去吧,很晚了,她一个人在上面说不定会把你房子点了!”
忽爷一听急了,抱着酒坛一溜烟地往回小跑,他生怕如升真会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家,让他晚年“流离失所。”
……
如升把碗筷都摆好的时候风巽和忽爷就回来了。
忽爷离远看见桌上的饭菜,低声对风巽说:“你小师妹还挺内秀。”
话虽这样说,可风巽却另有想法,他不信一个郡主会做饭,那不现实。
等走近风巽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清霜庵”的斋饭,他认得,忽爷更认得。
“jī呢?”
忽爷问如升。
“师父,我不会做,就去那边化了斋饭。”
风巽在一旁小心地看忽爷,生怕他发火。
“你俩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