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巽。”
听到姬樾叫他,风巽缓过神,说:“吃完饭钱大夫会给你号脉,你在牢里落下的病得彻底根治才行。”
不说不要紧,提到这个,姬樾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牢内cháo湿yīn冷,她的手以前就受过伤,加之cháo气的缘故,越来越严重了。
曾经,姬樾害怕自己再也握不了剑,不过好在风巽有带药给她,将病灶及时制止,否则她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倒不是因为打打杀杀是她的兴趣,而是倘若不做这个的话,她不确定还能以何种“借口”待在风巽身旁。
“你这屋里的家具换了。”
风巽抬眼,看见姬樾的手正抚摸着木质的圈椅。
“嗯,换了,晏屠嘉一个朋友在九江做木材生意,本来是送他的,你也知道屠嘉这人最怕麻烦,就把这些都如数送青楼来了。”
“不错,红木贴面,做工也好。”
“嗯。”
“给我倒杯茶。”
姬樾人长得一副清冷相,说话也冷冰冰的,这是她和别的女人最不一样的地方。
茶倒好,风巽端给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从前他们之间话就不多。
姬樾和甄宁一样,都是风巽最得力的助手,他俩大部分时间都在外边忙,替风巽照看其他几个分支,偶尔回来,风巽和甄宁会到姬樾家里小坐一下,大家喝点酒,聊聊近况,但极少谈心。
起码,他和姬樾之间是这样。
说起来他们相识已经很多年了,远在风巽还没有创立青楼之前,那年姬樾十三岁,姬原十一岁。
两姐弟痛失父亲流离失所的时候正好被风巽收留,自此没再离开过。
“茶具也换了。”
茶杯在姬樾手里转了两圈,伴着自言自语……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qiáng调着“变与不变”的东西实则都是说给风巽听的,他明白。
鞋底摩挲地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风巽了然此人是钱大夫,他天生跛脚,走路时右脚抬不起来,所以身子也总一斜一斜的。
姬樾先风巽一步起身迎接,暌违四年,她很惦念这位长者,遥想曾有一次她受重伤,正是钱大夫全力医治才捡回一条命。
“钱叔。”
姬樾难得对人这样温柔。
“小樾啊,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钱大夫不顾腿脚不便,急慌慌往走到姬樾跟前,几乎快要老泪纵横了。
“瘦了!瘦这么多,肯定没吃好。”
“钱叔,你快坐,我没事。”
钱大夫稍稍平静了下,这才看到风巽,马上点头,叫了声“楼主。”
“钱叔,你给姬樾看看她身体怎么样,需要开药不用顾忌,挑最贵的药便是。”
在钱这方面,风巽从不吝啬,不管是他的手下,还是对陌生人。
“楼主尽管放心,有我在,你们都能活过百岁。”
钱大夫笑,风巽笑,姬樾也跟着笑了。
要不是那些无法忘记的锥心之事,现在的qíng景该有多令人怀恋……
“钱叔,我先出去一趟,你陪姬樾先坐着。”
风巽说完就出去了。
……
甄宁房间,他换下身上沾着血迹的衣服时风巽正好进屋。
“解决了吗?”
“楼主。”
甄宁让风巽坐下,将刚才办事的整个过程叙述了一遍,之后说:“他死得没什么痛苦,一刀就毙命了。”
“尸首呢?”
“扔他家后巷一间老屋的枯井里了,那房子近几年都没人住,不会有人发现。”
风巽点头,甄宁办事他一向放心。
“楼主……”
甄宁yù言又止。
风巽马上会意,说:“钱大夫给姬樾诊病呢,她在牢里呆那么久肯定会有一些小病,你别挂心。”
甄宁黝黑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
“这段时间你就别出门了,在家陪姬樾吧,我还得去趟西京,短时间不会回来,你把楼里照顾好,眼见着冬天就来了,多进些炭火,别让弟兄们着凉,还有,从这月开始到明年开chūn的月钱要多发一些,在去年基础上再加十两吧。”
甄宁:“去西京是为了如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