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樾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几声,说:“你怎么这副打扮?还别说,你们仨个站一起好像三兄弟。”
三兄弟……
如升觉得好笑,只是没等笑出来就被风巽眼里的寒意止住了。
晏屠嘉应话将双手同时搭在如升和风巽身上,说:“以后我们就是三兄弟了,你说呢,小弟?”
晏屠嘉说着刮了一下如升的下巴,调侃道,只是那两人谁都没接话。
手拿下来,晏屠嘉吭了一声,说:“你们先坐着,我叫伙房给你们做点吃的。”
说着就往外走,姬樾瞧了瞧,也跟了过去。
屋里一下静下来,如升走回chuáng旁收拾刚才脱下来的衣服,仔细叠着。
“你昨晚为何突然走了?”
如升手停下,她能感知风巽正朝她走过来,瞬间bī近。
“我不喜欢住莳花阁,就走了。”
“为何不知会一声,昨晚姬樾找你好久。”
“一会儿我会跟她解释。”
如升说话的时候脑子里一直闪现昨晚风巽和莳花在一起的场景,话说得一句比一句冷。
“我在西京有一个住处,你要是觉得屠嘉这儿不方便可以去我那。”
“不必了,谢谢。”
手腕霎时被抓住,如升手一抖,衣服掉了。
“放开!”,如升瞪着他,试图让眼神决绝一些。
“如升。”
冰封化解,就仅仅因为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如升转身,抬眼看向屋顶,咬着嘴唇生怕眼泪掉出来。
“我做错事了吗?你这般对我。”
“……”
“说啊。”
如升转头,失控嚷道:“没有!没有!是我自作多qíng,行了吧!”
眼泪哗啦啦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不知风巽是吓住了还是怎样,他一动不动,只看着如升。
“对不起,我先道歉。”
虽然不知发生何事,可他都先服软了,现今再面对如升,他已经没法冷酷无qíng。
抹gān脸上的眼泪,如升缓了缓神,说:“你不欠我什么。”
说完人就走出了屋外,她无处可去,可她没法再和风巽共处一室,眼前人总是让她不禁想拥抱,想触碰,想占有……
屋外,雨滴夹杂着雪花大颗飘落,如升一开门差点被冷风顶回去。
晏屠嘉和姬樾都还没有回来,如升漫无目的地在府院转圈,竟不小心走到了一处侧门,门半掩着,门外亦是黑漆一片。
如升回头望了一眼房里的光亮,委身从侧门钻了出去。
孤身一人,被爱的资本她拿不出太多,这个时候逃避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能给她内心暂时的慰藉便足够了。
……
大雪下了一夜,第二日的西京都城满目苍白,北风萧瑟刮得人脸生疼。
落雪夜的宁静在停下那一刻便不复存在了。
宸光殿外,风巽身披青色斗篷,和温cháo并肩而立,脚下印迹清晰。
“温将军,陛下此番召见我所为何事啊?”
“风先生,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风巽凝望着宸光殿,说:“我从不涉朝政,倘若青楼一派做了什么僭越之事,还劳烦温将军提前告知,我死无所谓,底下兄弟不能跟着蒙难。”
“先生言重了,陛下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
“好。”
风巽回身,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凉,说:“倘若我有事,还劳烦温将军照顾如升。”
这个姑娘是风巽和温将军之间唯一的联系。
风巽不知当年在军营温将军是否听过他的名字,如果知道,那他会不会告诉如升,自己和她曾在多年前就已经相遇了呢?
“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她。”
风巽听完安然转身,朝着大殿走去,积雪在脚底踩得“嘎吱”响,又一年冬天到了。
在风巽多年的经历中从未见过帝王,连宫中大臣也很少接触,多数事qíng都是甄宁代他处理,本人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和想象中不同,他没有看见森严的戒备,也没有看到众多侍婢,就连公公也只有一个。
在来的路上温cháo就已经给风巽介绍过这位公公了,他叫贺朝恩,在宫中已有二十余年,自宸帝出生到现在一直侍奉左右,要说宫中有谁最了解宸帝的心思,他屈指可数。